連日來,武漢市漢口龍王廟,江水漫過了防洪墻外的觀江平臺,孩子們把這裡當成天然泳池,歡快地在江水中撲騰、追逐、嬉戲……
就在這個長江與漢水交匯的著名險段上,12年前上演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抗洪鬥爭:口號震天,戰旗獵獵,“生死牌”隨處可見,數萬軍民晝夜奮戰,誓與大堤共存亡……
同樣的洪水不一樣的景象。當超過1998年的特大洪水進入三峽水庫時,記者馳行長江中游千里江堤追尋洪峰,沒有見到千軍萬馬的壯闊場面,沿江幹部群眾在緊張忙碌中展示出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從容。
偉大的抗洪精神依然薪火相傳,並閃耀著科學與理性的光輝。
從大三峽到大武漢,從容應對洪水考驗
7月20日,流量達7萬立方米/秒的大規模洪峰進入三峽水庫,這是三峽水庫建庫以來的最大一次洪峰,也是1981年以來通過宜昌的最大洪峰,洪峰峰值流量超過了1931年、1954年和1998年的特大洪峰。
人們不會忘記,1931年,長江幹堤“千瘡百孔”,長江中下游幾乎全部受淹,武漢三鎮“堤防盡潰、人畜漂流”“市鎮精華、摧毀殆盡”。
人們不會忘記,1954年,江漢平原和岳陽、黃石、九江、安慶、蕪湖等城市受淹,到處一片澤國,京廣鐵路中斷100多天。
人們更不會忘記,1998年,受洪水威脅最大的湖北省,200多萬軍民日夜嚴防死守,用血肉之軀築起了衝不垮的堤壩。
特大洪峰再次壓境,湖北人民又將如何面對歷史“大考”
三峽工程率先進入“考場”。洪水被巍巍大壩攔蓄,洪峰出庫時,每秒削掉了3萬多立方米流量。中國長江三峽集團公司董事長曹廣晶豪情滿懷,話語擲地有聲:“三峽樞紐完全具備抵禦98800立方米/秒洪峰的能力。”
萬里長江,險在荊江。經過三峽樞紐調蓄後的洪水準穩通過荊江河段,當地防汛部門沒有接到險情報告。荊州市長江河道管理局防洪科科長張根喜説,流量一直維持在比較平穩的狀態。
在荊江著名防汛險段觀音磯的沿江石壁上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1998年最高水位線,45.22米。石碑之下,不少市民在這裡悠閒地玩耍游泳。
洪湖螺山水文站位於荊江與洞庭湖匯合處。51歲的遊慶宏每天密切關注著水位的變化。“比起1996年、1998年的大洪水來,今年要平穩很多,那幾年真是緊張得不行。”
他在這裡已經工作了整整30年,見證了長江上令人盪氣迴腸的抗洪壯歌。“經過1996年到1998年的3次大汛後,長江堤防建設加強,堤身加高了3米,堤面也加寬到七八米,還修築了護坡、壓臺,抵禦洪水的能力大大提高。”
漢江洪峰與長江洪峰幾乎同時進入湖北境內,三峽水庫與丹江口水庫共攔蓄洪水超百億立方米。兩江匯合處,武漢市民生活如常,洪水還給愛水的江城人帶來了更多的戲水樂趣。
在華航公司的碼頭上,劉艷蘭正在已經封堵的長江閘口值守。她説:“國家投資那麼大修建了大壩、大堤,雖然我在這裡值班,但不覺得有什麼危險,沒什麼可擔心的。”
從三洲聯垸到簰洲灣,歷史見證時代變遷
千百年來,長江水患始終是中華民族的心腹之患。如今在洪魔再次肆虐之際,兩岸群眾顯得淡定從容。他們相信,隨著時代的變遷、科技的進步,“馴龍”之旅不會遙遠。
正午的陽光直射在三洲聯垸的江堤上,52歲的曹光淼帶領6名“哨兵”,在巍巍江堤上巡視守望,汗水已濕透衣背。12年前,也是在這裡,他與數萬名搶險大軍一道,扛沙包、堵管涌,奮戰了兩個月之久,鬍子長到幾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