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結伴巡邏。
升起國旗,表達對祖國一片赤誠之情。
在離連雲港燕尾港12海裏的黃海海面上,有一座彈丸小島——開山島,面積僅有13000平方米,相當於兩個足球場大小。1939年,侵華日軍從灌河口登陸,首先就是佔領了開山島。島雖然小,卻是軍事要塞連雲港的右翼前哨陣地。
島上除去幾排空蕩蕩的營房,只剩下滿山的野草和呼嘯的海風。王繼才、王仕花夫婦獨守這個孤島整整25年。來的時候,他27歲,她25歲,如今兩人都已長出白髮,他們被人們親切地稱為“開山島上的夫妻哨”。
上島 不顧家人反對,他從打工仔變成守島人
1986年7月,王繼才經群眾推薦,組織考察,成為第五任開山島“島主”。此前四任呆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13天,最短的3天。
王繼才説,上島前,家裏人以及親鄰,幾乎沒有一個支援他的。村裏的老人説,開山島,那麼遠,在海上那麼孤零零的一個小島,坐船要一個多小時,那荒島上什麼都沒有,而且海上經常刮颱風,船隻根本都靠不上去。去了那裏就等於去坐“水牢”了。
“當時,我是自願要去守島的,組織已經考察過了,領導説,島上必須得有人去守,我也答應了領導,答應了就要做到。”王繼才毅然帶著食物、衣服以及必需品上了島。
據了解,夫妻倆在島上每年工資3700元,1995年建了燈塔,又增加了2000元守護費。上有老母親,下有3個子女,憑這點錢,很難維持全家的最低開銷。王繼才、王仕花夫婦的衣服,每件都得穿上個十年八載。為了節省,夏天,王繼才在島上很少穿鞋子,大多時候穿個大褲衩,光腳赤膊幹活。喝酒時,要求也很低,妻子炒一盤鹹黃豆,他都覺得“奢侈”。
1986年,在上島之前,王繼才已在蘇南一帶打工幾年,夫妻倆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如今,一起打工的夥伴們,個個家裏富富裕裕,風風光光,而王繼才的日子卻捉襟見肘。他説:“當年,我可以不上島,就是説不出口。”
別人家裏有存款單,王繼才家裏有欠帳單。大女兒結婚時沒買一件像樣的嫁粧,兒子考大學貸款3萬元還沒還清,修建房屋的6萬元錢是姐姐墊付,唯獨的一台老式電視機,還得陸上和島上兩頭用。
“兩個人忙活一年,就那麼點錢,還不如人家一個月打工掙得多呢!”在上海浦東跑運輸的大姐這樣勸他,併為他在浦東找了一個崗位,一年能賺好幾萬。可王繼才“一根筋”:“我走了,誰來看護開山島啊?”大姐氣得罵了一句“犟驢”,走了。
為了生計,夫妻倆幹起了最苦的活。每年春夏秋三季,雙腿泡在海水中,捕魚摸蝦,撿貝類,鏟海蠣,放蟹籠,大點的托漁船捎回港口去賣,小點的才自己解解饞,這樣一年也有個三五千元的“外快”,補貼家用。
王繼才説:“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現在社會,錢很重要,但來路一定要正。”開山島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幾年卻成了“風水寶地”:有走私的,有偷渡的,有打著旅遊公司幌子想開色情場所的。面對不法分子送到府的一沓沓錢,王繼才斷然拒絕。王繼才多次榮獲省市縣“國防工程先進管護員”、“五一勞動模範”和“先進工作者”等殊榮。今年八一前夕,王繼才又受到了南京戰區的通報嘉獎。
守島 “沒有妻子的支撐,我堅持不到現在”
就王繼才的條件,找到王仕花這樣的妻子,可以説是“高攀”。他兄弟多,家庭貧困,她家生活比較殷實。可第一次相親,她就看中了他。王仕花説:“當時就覺得他老實可靠。”風風雨雨大半輩子,王繼才説:“要不是我,她早就轉為正式教師了。”王仕花説,一次帶女兒上島探夫被颱風困住,看到丈夫沒人照顧,而且十分危險。王仕花想,開山島不能沒有丈夫,而丈夫不能沒有她。她毅然決定辭掉鎮小學教師的工作,把1歲多女兒託付給婆婆,與丈夫在開山島風雨同舟。
經過組織同意,王仕花上了島。丈夫是哨所所長,她是哨員。就這樣,夫唱婦隨。兩個人像一支隊伍,一起勞動,一起巡邏。王仕花嬌小又膽小。開始聽著呼嘯的海風、拍打的海浪,心裏就打顫,整夜不能睡。現在,王仕花的能耐可大了,即使王繼才有事出島三五天,她也能把小島看守得好好的。鑽坑道,察海情,辨船隻,記日誌,王仕花幹得一點不比王繼才遜色。
最讓王繼才覺得對不起的,是妻子1987年生兒子。他太大意,沒有提前送妻子去醫院。等到想起已晚,大風連刮3天,漁船靠不上岸。王仕花在島上臨産前,王繼才捶胸頓足,王仕花忍住巨大的疼痛,叫丈夫燒開水,煮剪刀。兒子出生時,剛露出了頭,叫丈夫一把托住;兒子剛落地,又叫丈夫果斷地剪斷臍帶。聽到兒子第一聲啼哭,王繼才坐在地上也哭了。 通訊員 許思文 劉利濤 胡積權 本報記者 張淩飛 文/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