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樹》:黃盈的初心讓老北京重生

時間:2014-08-11 09:10   來源:京華時報

  《棗樹》距離初創也就才過去了8年,卻像一個古老的故事了。青磚瓦、石門墩兒、大雜院、街坊四鄰、大爺大媽、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些已經漸漸消逝于老北京的名詞和動詞,隨著時間的推進已如膠片一樣黯然褪色。戲劇讓它們重生,提醒我們從何處來,但卻沒能告訴我們可以去向哪。當然,這不是戲劇的錯。

  《棗樹》的可貴在於對一個時光片段裏的人和事做了最忠誠的凝煉。當我們看到每一幕間的環境光打在背景片上,大雜院的磚墻透亮得好像一整塊皮影立在眼前,我們明確地知道那就是過往在我們記憶裏的模樣,亦如琥珀,嵌在那裏。

  《棗樹》是編劇兼導演黃盈“京味三部曲”創作的第一部,與後來的《滷煮》和《馬前馬前》相比,在文本的結構上還略顯鬆散,某些劇情轉折也生硬,還帶著一些學生習作的底色,對城市發展和變遷的思辯幾乎不見,作品是暖色溫的,感情的抒懷放在第一位……這些,做戲已經超過10年的黃盈不會沒有知覺,但目前的這次演出卻顯然沒有對“問題”

  做出“修正”,而是因循著曾經的劇本進行排演。於是我們得以在當下,看到了一齣10年前的老創作。在再創作遍地開花的今天,黃盈守住了自己的初心。

  戲劇作品的現實使命在這個作品裏得到了具體入微的體現,用一個明確的時間點攏住了記憶的篝火。第一幕的臺詞提示“非典剛剛過去”,把我們拉回到2003、2004那一兩年的時光裏去了,那是記憶還未完全消退卻也開始漸漸被遺忘的長度。10年,足夠我們將一些事情牢記再將另外一些忘記,還有一些,記著記著就會走樣。可是還有比記憶更不可靠的東西,就是一個城市令人心慌的高速發展。10年裏,我們幾乎徹底丟掉了“鄰居”這種人際交往的關係,我們再沒有機會在立秋時節用自己的手打下一顆棗來吃,我們喪失了一種相信他人併為他人擔當的能力。時間是一條不會回頭的射線,靶心則是虛無。

  在《棗樹》裏,我們看的是一個個活得艱辛但自在、鮮活而誠實的人。明事理,難退讓,會吵架,懂尊卑,是矛盾但自然的人。創作者把最大的空間留給了人而非其他什麼東西,意識形態或者價值觀念皆無,就是呈現人的情感,盡力讓我們知道一顆滾燙的心可以融化的最堅硬的東西,還有更多不能為之的事情;不評斷,只是喟嘆,作品處處可見一顆少年老成的靈魂。

  《棗樹》每演一場,都是和過去的一次告別。而“過去”是什麼,沒有真正失去過的人,是不能明白的。劇末,年邁女主人公那一句“我走了”,埋著多少難捱的黃昏,那是你在今時今日僅存的老北京人臉上還可以見到的真實。(呂彥妮)

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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