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反奴役兒童草根活動家薩蒂亞爾蒂和遭塔利班槍擊的巴基斯坦少女馬拉拉10日共同獲得2014年諾貝爾和平獎。他們為解救苦難兒童、爭取兒童權益、特別是兒童受教育的權利付出努力,這是事實。
雖一同獲獎,但兩人的人生經歷,大不相同。60歲的薩蒂亞爾蒂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投身反奴役兒童、反童工的全球運動,據信已幫助解救數萬名童工並成功建立起一套安置被解救兒童、幫助他們接受再教育的成熟模式;與之相比,17歲的馬拉拉則借助西方媒體之口講述著恐怖主義高壓下的另一個世界。
前者解救了大批受苦的兒童,後者講述著大批兒童受苦的故事。
但究竟有多少孩子因為馬拉拉的訴説而脫離苦海,不得而知。已知的事實是,馬拉拉本人被西方“解救”,獲得了去西方接受教育的機遇,然後接連得到聯合國、巴基斯坦政府授予的榮譽,甚至有學校、街道開始以馬拉拉的名字命名。
馬拉拉遭槍擊值得同情,她的勇氣、她的膽識、她的堅毅理應為人所稱道,她所獲得的一切榮譽無可厚非,只是,像她一樣受苦的孩子還有很多,那些孩子還沒有意識或條件拿起筆給BBC寫部落格。
馬拉拉受到西方輿論之重視,前所未有。她的訴説,她的指控,以及她遭塔利班槍擊的經歷,剛好迎合了一些西方國家當時繼續戰爭、繼續轟炸的需要。她被解救、被救助、獲治療、獲教育的歷程也剛好可以被利用,寫入西方人在一些戰亂地區打造救世主形象的宣傳冊。
過去幾年,不少西方媒體已經不太愛報道在伊拉克、阿富汗、巴基斯坦等戰亂地區的平民傷亡消息,即便是美國無人機轟炸導致平民婦孺傷亡,西方報道也不過是一時之興,全然不像報道馬拉拉那樣神采飛揚。馬拉拉獲獎後,西方媒體又一次炸開鍋,翻炒那些陳菜舊料。在不斷刷屏的文字、視頻中,甚至可以依稀聽見英國詩人吉卜林在哼唱《白人的重擔》。“白人的重擔”是19世紀白人的一種殖民思維,假借教化、拯救的名義,把侵略美化為責任和負擔。這種選擇性重視,不僅出現在媒體,更成為一種思維和心態,融入精神判斷領域,比如一些獎項的評選。
作為年少的受害者、講述者和倡導者,馬拉拉可以獲得褒獎。只是,馬拉拉的家鄉,遠未和平;許多和馬拉拉有著一樣悲慘經歷的孩子,遠未和平;這些年被一些西方國家“解救”過的國家,遠未和平。在那裏,也許沒有人會關注和平獎。(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