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孔廟的祭孔。
近日,大陸某電視臺的熱播節目《中國好詩詞》,集結各路學霸詞魁,比拼中華金句及其背景知識。其中來自臺灣的孔繁錦在第二季中一路通關,登上擂主寶座,一夕走紅。孔繁錦不僅僅成名于詩詞,身為孔子第74代傳人和精神科醫生,這些傳奇色彩也令孔繁錦分外亮眼,並令人對臺灣的孔子後人産生一探究竟的興趣。
“孔擂主”來自眷村
人們印象中的孔子後人都該是大宅門出身,衣食無憂飲酒作詩。但孔繁錦小時候住在遠離臺北的花蓮眷村,父母是基層公務員和小學教師,一家8口靠兩份薪水生活。孔繁錦的父母秉承讀書的祖訓,用這樣的話“刺激”兒女:“你們如果不讀書,要放牛,家裏沒牛可放;要種田,我們家也沒田讓你們耕。”因此孩子們自幼知道唯有讀書一條出路。別家的孩子玩鬧打逗時,大哥卻帶著弟弟們去書店站著看書。
孔繁錦大學學醫,畢業後成為一名精神科醫生,曾在臺灣票選的“十大抗憂鬱醫師”中名列第一。他在臺灣還有另一個雅號:最聰明的醫生。因為他是臺灣有名的電視節目《金頭腦》的年度總冠軍,在節目中答對天文、地理、人文、時事等各種問題,戰勝名嘴、學霸、老師等對手。
孔繁錦表示,他的淵博緣于幼時養成的閱讀習慣。小時候家裏只有一份報紙,他從頭讀到尾,連廣告也不落一個字。雖然醫生的工作壓力很大,但閱讀于他已成了習慣和生活方式,因此,他並不覺得閱讀是一件費力氣的事,而且邊讀邊做筆記。遇到難以理解的問題,他便找來各種觀點來分析比較,就像是做一個遊戲。
孔子第74代孫、精神科醫生、益智節目冠軍,孔繁錦在海峽兩岸都顛覆了孔子後人的形象。
臺灣唯一的世襲官員
臺灣各級官員包括里長都要在選舉中殺出重圍,但有一個官位是世襲的,那就是由孔子後人擔任的“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官級為高等文官第一等,與省主席和“部長”同級,唯一的工作便是每年的9月28日,負責臺北孔廟的祭孔大典。
這個官位來源於“衍聖公”,這一對孔子後人的封號可追溯至西漢時期,輩輩世襲。到1935年,當時的國民政府改“衍聖公”為“大成至聖先師奉祀官”,末代“衍聖公”孔德成便成為第一代“奉祀官”。2008年孔德成去世後,其長孫孔垂長世襲“奉祀官”。
盛行“反對”的臺灣社會,卻無人對世襲一事説三道四,這緣于孔子的聖威,也因為孔德成無愧聖人子孫的稱號,令人尊重。他雖然身在襁褓就世襲官位,每月有可觀俸祿,但自幼立志成為一流學者。1950年赴臺後,他在臺灣大學教書50年,講授金文、青銅器、三禮(《周禮》、《儀禮》、《禮記》)研究,培養了一批當下知名的教授。孔德成一心治學,謹言慎行。雖也擔任過“考試院院長”等官職,但他為人低調,就事論事,不談政治。
孔德成出生時,曲阜全城鳴炮慶祝。但孔德成赴臺後卻再也未能重回孔府,無論大陸批孔還是尊孔,他一概不出語評論。孔德成和故鄉間,彼此留下遺憾。
三千後人在臺灣
臺灣的孔子後人到底有多少?最權威的數字應該來自2009年完成續修的《孔子世家譜》,通過修譜調查發現,臺灣地區的孔子後輩有3000人。
1996年,孔德成的堂弟孔德墉赴臺北取得孔德成授權,開始主持第五次《孔子世家譜》續修工作。孔家第75代孫孔祥祺負責臺灣地區的調查工作,他通過登廣告、開宗親大會廣而告之,還翻電話本按排版輩順序搜尋孔姓名字中有繁、祥、令、德、維、垂、佑、欽、紹、念的人,並逐一聯繫。請欲入族譜者填寫登記表,詳列曾祖、祖父、父親和後代的姓名等詳細資訊,然後交工作人員依族譜核對確認。
第五次新修的家譜首次將女性列入,進入家譜的臺灣女性中有4位博士。但孔子後人並非只讀聖賢書,孔子第76代孫女孔令珮就腳踩細高跟鞋參加了臺灣區城市小姐選美,巧合的是,選美比賽的主持人是孟子第70代孫孟廣宬,孔孟後代在選美臺上相遇,被臺灣媒體熱炒了一把。
尊孔在臺灣一脈相傳,從未中斷。祭孔是臺灣各地孔廟的年度盛事,當地最高官員都會到場。孔子與儒學已經擺脫符號滲透進人們的生活,比如臺灣人愛用“耀宗”“忠信”“德聖”“家宜”“淑惠”命名,街名有忠孝、仁愛、信義,流行歌曲有《之乎者也》,旅遊紀念品有“儒學相伴”手機鍊等。孔德成生前回答“儒學式微”的問題時表示,儒學就是做人的道理,做人的道理基於仁,這不會隨時代而改變;至於禮,其精神在於人與人的情意傳達,外在形式不必墨守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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