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傳説在北極的人因為天寒地凍,一開口説話就結成冰雪,對方聽不見,只好回家慢慢地烤來聽。
如果我生在北極,可能要為煮的問題煩惱半天,與性急的人交談,回家要用大火煮烤;與性溫的人交談,回家要用文火。倘若與人吵架呢?回家一定要生個烈火,才能聲聞當時嗶嗶剝剝的火暴聲。
遇到談情説愛的時候,回家就要仔細釀造當時的氣氛,先用情詩情詞裁冰,把它切成細細的碎片,加上一點酒來煮,那麼,煮出來的話便能使人微醉。倘若情濃,則不可以用爐火,要用燭火再加一杯咖啡,才不會醉得太厲害,還能維持一絲清醒。
遇到不喜歡的人不喜歡的話就好辦了,把結成的冰隨意棄置就可以了。愛聽的話則可以煮一半,留一半他日細細品味。
年輕的戀人們則可以去借別人的“情雪”,借別人的雪來澆自己心中的塊壘。
如果失戀,等不到冰雪盡融的時候,就放一把火把雪都燒了,燒成另一個春天。
——林清玄《煮雪》
這是讀高中的年代,我最欣賞的臺灣作家寫出的,我最欣賞的文章。煮雪聽聲,這一定是極盡浪漫的南方人關於北方的幻想。而今我帶著同樣肆意的幻想,從零下二十度寒風凜冽的雪國來到零上二十度溫暖如春的寶島,期待著滿足我這北方人的一個南方夢。
關於臺灣,你想到的是什麼?是余光中的《鄉愁》,席慕容《一棵開花的樹》,林清玄的《紅心番薯》,三毛的《不死鳥》?還是《艋胛》的剝皮寮老街,《電哪吒》的宋江陣,《海角七號》的恒春,《聽説》的士林夜市?亦或范逸臣的《國境之南》,戴佩妮的《淡水河邊》,熊天平的《愚人碼頭》,梁靜茹的《暖暖》?
把字裏行間的臺灣,大熒幕上的臺灣,小耳機中的臺灣,林林總總加在一起,拼湊出對這南國的最初印象,然後帶著最好的期許,出發。
[責任編輯:段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