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網5月21日南昌消息 “蒲公英飄落墻角,疲憊的睡一個覺,那煩惱已經被陽光蒸發掉,竹籬笆外熟悉的泥土味道,家鄉的一切可好……”。這首由臺灣著名作詞人方文山作詞的歌曲《蒲公英》,用柔軟、細膩的筆觸,蒲公英的隨風飄舞,形象表現出遊子對故鄉的繾綣依戀。
方文山祖籍江西贛州市于都縣,1969年出生在臺灣省花蓮市,是在臺第三代贛南客家人。從小在爺爺的描述中,想像家鄉、感受千里相連的血脈親情,讓方文山筆下的家鄉既有遊子的淡淡憂傷,也充滿對異鄉的深情熱愛,正如割不斷的贛臺情緣,水乳相融,永遠相連、相牽。
早春二月,我們有緣在臺北長春路的寫字樓裏專訪方文山。“老鄉”見面,沒有隔閡,聽他講述“中國風”式創作經歷的背後故事,感受一字一句中流露出的江西情緣。
與“青花瓷”的美麗邂逅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里……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歌曲《青花瓷》將離愁別緒描寫的婉轉細膩,韻味別生,宛然一齣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山水。2008年《青花瓷》在春晚上的亮相,讓這首古典與流行完美結合的歌曲紅遍大江南北。
在做專訪前期準備工作時,《青花瓷》歌名的由來列為專訪問題之首。説是問題,其實我們心中都早有答案,認定這就是他為江西景德鎮量身打造的一首歌曲。然而,方文山卻坦誠,創作初衷只是想通過寫一個器皿來體現愛情,用一種文物來作為歌名。“青花瓷”一詞的選用,還頗有一番波折。
他説,創作最初的想法是用“青銅器”,後因“青銅器”表現愛情過於生硬,改為“汝窯”,寫完後覺得“汝窯”社會認知不高,不適合傳唱。追求完美的他,開始反覆搜尋資料,尋找新的創作素材。他回憶起看到“青花瓷”時的那一瞬間,電光火花,腦海中立即清晰地浮現出青花瓷的淡雅和素靜;心中一喜,認定這就是自己一直在努力尋找的感覺。
作為職業音樂人,方文山冷靜地對“青花瓷”一詞的運用進行了專業分析。“青花瓷”的知名度及“青花瓷”這個詞面傳遞出的浪漫情懷,對於流行音樂而言具備讓聽眾快速接受和認可的特性。其次青花瓷的樸素單純色彩也非常適合表現平常但又不平淡的愛情。
於是,有了流傳甚廣的歌曲《青花瓷》。答案不是我們所預想,卻超過了我們的預想。這就是冥冥之中的情緣,即使繞著圈,最終還是會回到最初的原點。
方文山坦言,寫歌詞《青花瓷》時自己還沒到過景德鎮,對青花瓷的了解也只是來源於各種資料和書籍。但是,歌詞創作經歷卻讓他産生了走近“青花瓷”的慾望。2011年來江西時還特地前往景德鎮,了解、觀看青花瓷的製作過程,親身感受景德鎮的陶瓷文化,對江西文化有了更多更深的理解。“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也許那一刻,“青花瓷”也正在拐角處等著方文山!
中國文化是“中國風”的根與魂
很多主持人在採訪方文山時,都問到了一個同樣的問題:“‘中國風’作品中體現出的深厚國文功底,讓人猜測您的家庭背景與此相關,甚至有人直接猜測您來自於詩書門弟”。對此,方文山毫不避諱他來自於普通“藍領家庭”的成長背景,他説自己所有的積累都來源於閱讀,來源於對中國文化的認識、熱愛和認同。
方文山在北大演講《一個沒有質感的民族》中曾提到:一個民族一定要對自己文化有很強的認同感,才會塑造出自己的風格。2011年10月,方文山在江西師範大學開展藝術講座時再次提到中國文化,他説:不管是江西文化還是臺灣文化,都是中國文化,中國文化是我創作“中國風”歌詞的根與魂。
“江西老表”是方文山對“江西文化符號”印象最深刻的四個字。爺爺離開江西老家到臺灣後,主要做的是彈棉花、做棉被的手藝活。由於從事加工行業,與當地人打交道的機會較多,爺爺被大家親熱地稱為“江西老表”。因此,“江西老表”成為方文山最難忘的兒時記憶。在他看來,“江西老表”透露出的淳厚和質樸,讓這個詞也成為江西特有的一種文化符號。
方文山認為江西是個極富文化特色的省份,很多文化符號都能給其帶來創作的感動和靈感。他回憶起2011年登上廬山時,遠眺有一幅老松樹、奇峰怪石、懸崖和雲霧組成的潑墨山水畫,俯看又有雲浪翻涌,再聯想起古詩中的描寫,深深感覺到了廬山的文化厚重。方文山談及,在他的創作生涯中,閱讀中國古典文學是其創作靈感的土壤和底蘊,每當看到一些與江西有關的風土人情、典章制度或歷史文物時,心中總會不由自主地涌出一種自豪:哎,這個跟我有關係!
方文山説,自己的“中國風”創作風格之所以能被臺灣、香港以及大陸的聽眾所接受,就是得益兩岸三地的“文化”的同根同源、互聯互通,得益於全世界中華兒女對“中國文化”的認同。自已作為“中國文化”的使用者和傳播者,他感到榮幸和自豪!
連結歷史的老屋瓦片
故鄉永遠都是遊子心中最眷戀的地方,方文山的很多作品具有一股抹不開的鄉愁。《牡丹江》中 “到不了的都叫做遠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爺爺泡的茶》中“爺爺泡的茶,有一種味道叫做家”;《一壺鄉愁》中的“我溫了一壺鄉愁,將往事喝個夠”。他的這種愁,主要來自於爺爺的影響。
方文山的爺爺12歲離開家鄉去臺灣,20多歲時回過一次家鄉,後來就一直居住在臺灣,生根發芽。方文山在爺爺的故事中長大,老家門前的池塘,池塘裏的魚和池塘邊的樹,還有爺爺自己開墾的田地,在他心中就如同另一個美好世界,春夏秋冬,日夜更替、自然生息。方文山説,隨著年齡的增長,爺爺的思鄉之情越來越濃,一句“不知家鄉一切可好”念叨的次數越來越多。可惜的是,由於各種原因,直至去世,爺爺都沒能再次回到闊別70多年的家鄉,這也成為方文山心中最大的遺憾。
為了替爺爺圓夢,2011年10月18日,方文山和父親、叔叔終於回到了魂牽夢縈的故鄉。回憶起那次的“回家”之旅,方文山略顯激動,他動情地向我們描述著“老屋”的樣子——爺爺説的老樟樹還在,屋前的池塘也依然清澈,只是池塘邊的樹已是枝繁葉茂。站在老屋前,他熱淚盈眶,在心中默默地告訴爺爺:“我們來了,它們都好。”
在祠堂祭拜完宗族後,家鄉特意舉辦一次隆重的上譜儀式,包括方文山在內的家中在臺四代人的名字都加入了江西于都方氏族譜。70多年後的認祖歸宗,這份歸屬感和親切感讓方文山的父親和叔叔多次留下激動的淚水,與親友熱淚相擁,無語哽咽。被濃濃親情所縈繞,方文山觸景生情,欣然寫下了“認祖歸宗”四個大字,並捐贈6.6萬元人民幣用於修建方氏宗祠。
方文山説:“每個中國人都有落葉歸根的情結,這次回老家上族譜,是我們全家人的心願。認祖歸宗,才能維繫家族的根源和血脈的相承,保持整個家族脈絡的完整”。
離開老家回臺灣時,方文山帶走了兩樣東西。一樣是族譜,另外一樣就是幾塊故鄉老屋的瓦片。方文山説:“老屋的瓦片是一個實際的東西,它來自爺爺出生的房子,來自於我們遠方的故鄉,是連接歷史的實物”。
專訪結束之際,方文山寫下並委託我們轉達他對家鄉人民的問候:“江西鄉親們大家好,期待再次去江西探親之行。”
專訪中,方文山還向我們透露,2015年的清明節他們在臺的整個家族將會回江西老家祭祖掃墓!期待再次的江西之行給方文山帶來新的創作靈感,寫出更多具有江西元素的“中國風”作品!(台灣網江西省臺辦通訊員 夏鴻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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