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跳到加拿大邊境。
劇情跳到我們三人租了一臺林肯城市汽車,等著從英屬哥倫比亞的溫哥華往南開入美國。在等候的這段時間,羅密歐先生坐在駕駛座,布蘭蒂坐在他旁邊,我則一個人坐在後座。
“警察都有監聽器。”布蘭蒂告訴我們。
根據計劃,只要越過邊境,我們就可以一路開車到西雅圖。在夜店和舞廳,精力充沛的年輕男女一定會排隊買光皮包里的貨品。我們得保持沉默,因為美加兩國邊境的警察都有監聽器,專門監聽排隊等候越過邊境的人談話。這些人可能藏有古巴雪茄、新鮮水果、寶石、疾病、藥品,等等。布蘭蒂要我們在接近邊境前一英里處就閉上嘴巴,因此我們便靜靜地在車陣中等候。
布蘭蒂解下纏在頭上的好幾碼長的錦緞絲巾,把頭發甩到後面,將絲巾圍到肩上藏起她那能塞下一顆魚雷的乳溝。接著她又換了一副造型簡單的金耳環,拿下珍珠項鏈,戴上十字架的鏈子。這一切都在面對邊境警衛的前一刻完成。
“國籍?”邊境警衛隔著小小的窗戶問話。他坐在計算機屏幕前,桌上放了一疊紙,身穿藍色制服,戴著反光鏡般的太陽眼鏡,佩戴金色徽章。
“先生。”布蘭蒂開口,她此刻裝出的聲音就像沒有添加砂糖或奶油的燕麥粥一般平穩。她說:“先生,我們都是美國居民,過去被稱作地表上最偉大的國家,直到同性戀者和戀童癖……”
“姓名?”邊境警衛繼續問。
布蘭蒂靠向駕駛座的阿爾法,抬頭看著警衛說:“我先生是清白之人。”
“你們的姓名?”警衛在說話的同時想必正在查我們的車號,他會查到這是三個星期以前在蒙大拿州的比靈斯租的車子,或許也會查出我們真實的身份,查到三個瘋子專挑加拿大西部待售豪宅行竊的一則則報導。這一切信息或許全都出現在他的計算機屏幕上,也或許全都沒有。我們完全無法得知。
“我已經結婚了。”布蘭蒂幾乎是用吼的,借此引起警衛的注意,“我是史庫特?亞歷山大牧師的妻子。”她仍舊半躺在阿爾法的膝上說話。
“這一位,”她邊說邊以微笑向阿爾法劃出一道隱形視線,“這一位是我的女婿,瑟斯?托馬斯。”她的大手翻向後座的我,說:“這一位是我的女兒,布芭?喬安妮。”
有時候我很討厭布蘭蒂毫無預警就改變我們的生平。這種事一天大概會發生兩次,我們被迫更換新的身份、新的名字以及新的人際關係,感覺就像比賽時的不利條件。我幾乎忘了自己在這趟旅程開始時究竟是誰。
不斷殘害身體的艾滋病毒帶給病人的壓力,大概就像這樣吧?
“先生?”警衛對瑟斯說話,瑟斯先前曾是阿爾法?羅密歐,曾是柴斯?曼哈頓,曾是納什?藍布勒,曾是韋爾斯?法歌,也曾是艾柏哈德?法柏。警衛問:“先生,你們是否買了任何商品要帶回美國境內?”
我將尖銳的鞋尖伸到前座椅子底下,踢了踢自己的新婚夫婿。事物的細節包圍著我們:退潮留下來的泥沙仍舊留在沙灘上,新的一波波海浪又緊接而來。車子另一邊則是拼出巨大文字的花圃,必須要在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才能辨識,在如此接近之處,看起來就只是眾多紅色及黃色的四季海棠。
“別告訴我,你從沒看過我們的‘基督治療網’!”布蘭蒂玩弄著脖子上的金色十字架說,“如果你看過我們的節目,就知道上帝憑著他偉大的智慧,將我的女婿變成一個啞巴。他沒辦法說話。”
邊境警衛迅速在鍵盤上打了幾個字,有可能是犯罪,或是毒品,或是開槍,也可能是走私者或是逮捕。
“別說話。”布蘭蒂悄悄地在瑟斯耳邊說,“你要是開口,到西雅圖我就要替你改名為‘哈維撞牆’。”
邊境警衛說:“我得檢查你們的護照,才能讓你們進入美國。”
布蘭蒂將嘴唇舔濕發亮,水汪汪的眼睛閃閃發光,錦緞絲巾滑下來,露出她胸前的乳溝。她抬頭看著警衛說:“可以等一下嗎?”
布蘭蒂坐回自己的椅子,將瑟斯旁邊的車窗完全拉到上方。
布蘭蒂巨大的魚雷胸脯深深吸入一口氣,接著又吐氣。“大家別驚慌。”她說完打開唇膏的蓋子,朝著後視鏡隔空親吻,用唇膏涂抹著巨大的藍茉莉色嘴唇邊緣。劇烈的顫抖使她必須用另一只大手扶著拿唇膏的手。
“我會讓大家都安全重返美國。”她說,“不過我需要一個保險套和薄荷糖。”
她涂著唇膏的大嘴說:“布芭?喬安妮,拜托你,把雌激素拿給我好嗎?”
瑟斯給了她薄荷糖和保險套。
她說:“我們來猜猜,那警衛的屁股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吸收足以撐一個禮拜的少女汁?”
她蓋上唇膏說:“幫我擦一擦。”
我遞給她一張面紙和雌激素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