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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大學的數學博士

時間:2012-11-04 22:24   來源:中國臺灣網

  華盛頓大學的數學博士

  不久前,同事老馬拿來一摞手稿對我說:“你看,這是你們北大一位97歲老教授寫的數學手稿!”我粗粗一看,稿件字跡清晰,行文邏輯鮮明,條分縷細,就連其中的表格和插圖也是清楚無比,令人驚嘆!老馬說,這是北京大學徐獻瑜教授為中學生寫的趣味數學題解著作手稿的第一部分。讚嘆之余,我萌生了拜訪這位老先生的念頭。

  中秋節前,老馬攜帶為徐教授打印好的稿子邀我同往北大。踏著布滿秋葉的小徑,我們來到北大燕東園在斑駁樹影掩映下的一座老式小樓前。

  保姆開門後,看到客廳中坐著的徐老先生。瘦瘦的臉上充滿笑意,慈祥友善中帶著睿智。雖是南方人,卻有著高大頎長的身材和修長的四肢,整個人顯得十分精神、幹練、樂觀和平易。

  徐老是我國著名的數學家。他曾是東吳大學的高才生,與費孝通、楊絳(錢鍾書夫人)同學,又經司徒雷登選派赴美留學,1938年在美國華盛頓大學獲數學博士學位,後任燕京大學數學係主任,北京大學數學係教授,王選就是他的得意弟子。

  寒暄問候後,老先生站起身,邀我們到外間他的工作室,在臨窗的桌前,向我們逐頁講解他趣味數學題解手稿的第二部分。他口齒清楚,思維敏捷,雙耳不聾,雙目炯炯有神。我們洗耳恭聽。老先生像在課堂上授課一樣,完全進入一種最佳狀態,精氣神十足。他說笛卡爾的懷疑論在人類思想史上有劃時代的意義,他還說極限的概念在人類認識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他講萊布尼茲,講高斯,講愛因斯坦。他說人類早期靠體力、武力徵服世界,後來才認識到要靠頭腦……還有數頁沒有講完,老先生抬頭看鐘,說:“一個鐘點了,休息一下。”看得出來,這完全是他多年授課養成的習慣。

  于是我們閒談。問老先生起居和飲食,他告訴我們,他每日6點起床,做一些身體上的運動,然後吃早餐,不過是牛奶和油餅。他說自己的牙全是假牙,脆一點的油餅能夠嚼碎。上午看書讀報寫作,午餐是米飯或粥,午後休息到3點,睡或不睡,下午仍同上午一樣,晚飯吃面食,飯後看電視至10點就寢。他說自己喜歡看香港鳳凰衛視臺,並十分清楚地說起許多主持人的姓名。

  蔬菜水果魚肉他都吃,但從不吃任何保健品,只是晚間服一粒蘆薈,為了通便。“人類是自己的上帝,人可以靠自身的力量戰勝疾病,藥物只能起輔助作用,是藥都有毒。”老先生斬釘截鐵地說。我們為之一振。

  看到北牆上懸有一小幅書法,是趙紫宸先生寫給徐老夫婦的手跡,集的是李商隱的詩句。于是我說:“趙紫宸先生是燕京大學神學院的院長,我和他的女兒趙蘿蕤教授有過交往。”“都不在了。”老先生平和地說。我說我1978年至1982年在北大上學時,經常來燕東園看望羅大岡、楊晦二先生。“他們是我的鄰居,都不在了。”老先生平靜地說。

  西牆上有國畫春夏秋冬四條幅,老先生告訴我這是他岳父留給他的,“他是天津鹽業銀行的,很有名,姓韓。”“這畫是清末的?”“不是,是民國初年的。”老先生的記憶力出奇的好。

  看到東牆上有女子雍容華美的照片,老先生說這是他老伴,20世紀90年代過世,“她在北師大教鋼琴。”看來是位藝術教育家。

  老先生沒有疲倦之意,又開始給我們講解他的手稿,仍舊那麼精氣神十足,仍舊那麼清晰明白……

  老樹著花無醜枝。只因為有一顆充滿活力的年輕的心臟和一個不停止思考求索尋知的大腦,97歲的徐獻瑜教授才會如此健康並富有創造力!

  一步一步走來,我們一直在跟隨他們的腳步,希望我們走得很遠,很遠。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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