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輛“標致”車駛進林家大院。

　　聽到汽車喇叭聲，一身名牌的龍龍和穿著樸素整齊的義仁口里喊著“爸爸、爸爸！”從各自的房間里跑了出來。

　　車門打開，林振國走出來一把抱起龍龍在他臉上親了又親說：“寶貝兒子，今天你生日，猜猜看，爸爸給你買什麼禮物了？”

　　龍龍說：“飛機？”

　　林振國搖了搖頭。

　　“坦克?”龍龍歪著頭說。

　　林振國從口袋里摸出一把倣真手槍拿在手里搖了搖。

　　“真槍！”龍龍搶過槍從林振國身上溜下來，舉手瞄著義仁扣了一下扳機，只聽“叭”地響了一聲，一發子彈打在義仁身上。

　　義仁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一會他俯身撿起地上的橡皮子彈說：“真槍只有解放軍和民警叔叔有，爸爸哪會有真槍，告訴你，這是假槍。”

　　林振國瞪了義仁一眼。

　　“啪！”龍龍將倣真手槍摔在地上，手在鼻子上一抹，嘴一張哭了起來：“我不要假槍，要真槍！”

　　林振國蹲下身拉過龍龍哄他說：“龍龍，乖！別哭了，除了真槍，你要什麼，爸爸就給你買什麼！”

　　“我要飛機，要能夠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飛機，還有要它前進就前進要它後退就後退的汽車。”龍龍抽泣著說。

　　林振國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們龍龍是要買能遙控的飛機和汽車，行，我明天就給你買去。”

　　“不行!我現在就要!”龍龍嘴巴一撅又哭了起來。

　　“現在城里的店鋪都關門了，你叫爸爸到哪里去買？”林振國想了想說，“要不爸爸變只山羊讓你牽著走，好不好？”

　　龍龍破涕為笑說：“我牽羊咩咩咯，我牽羊咩咩咯！”

　　林振國找來一根繩子，將一頭套在自己的脖子上，一頭遞給龍龍，然後趴在地上讓龍龍牽著走。

　　閒著無事的義仁撿起龍龍摔在地上的破槍瞄著松柏樹上的麻雀，口里念念有詞地說：“啪！打死一只，啪！又打死一只。”

　　龍龍丟掉繩子衝到義仁身邊，搶過倣真手槍一看槍壞了，便指著義仁說：“你把我的槍弄壞了，我要你賠。”

　　義仁回嘴說：“槍是你自己摔壞的，關我什麼事？”

　　龍龍一口咬住義仁的左臂，嘴里含糊不清地說：“你賠不賠？”

　　義仁疼出了眼淚，卻不敢打龍龍。

　　早就站在正屋臺階上看得清清楚楚的秀珍走上去一把扯開龍龍說：“槍是你自己摔壞的，怎麼怪哥哥呢？”她脫掉義仁的上衣，見左臂只有個輕微的牙印沒有破皮才放了心。

　　見媽媽這樣關心哥哥，龍龍用仇恨的眼神死勁盯住林義仁。

　　林振國看在眼里，面無表情，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