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堂屋秀珍讓龍龍站好，自己坐在紅木太師椅上，呵斥他說：“你怎麼越大越不聽話？你把人家捉的小鳥摔死了，人家答應不要你賠，到我們家里來看電視，有他不多無他不少，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您怎麼曉得我摔死了海鯨的小鳥？”龍龍反問道。

　　秀珍說：“你哥哥親眼看到的，還會有假？”

　　“好！”龍龍狠狠地說,“他就曉得在您面前告我的狀。”

　　“你自己做錯了事，還怪別人告。我問你，你不讓海鯨看也罷了，為什麼還要拿篾片抽人家。你簡直是蠻橫無理，真氣死我了。今天不教訓你兩下，你不曉得粑粑是米做的。”

　　秀珍越說越氣，將龍龍按在條桌上脫下他的褲子拿起一束細竹枝，正當她要狠狠地抽下去時被一只大手有力地擋住了。

　　秀珍回頭一看，是林振國，氣得將竹枝丟在地上，說了句：“都是你給寵壞的！”便氣鼓鼓地坐到椅子上去了。

　　林振國將龍龍從條桌上拉起來，一邊給他穿褲子一邊說：“你真以為‘棍棒底下出孝子，打打罵罵成好人’？沒見斜對門的彭國生，他的父母恨鐵不成鋼天天棍棒不離手，打得他全身沒有一塊好肉，結果怎麼樣？他照樣偷雞摸狗，入室盜竊，被送進了少教所。孩子還是要靠呵護，等他長大了自然就會懂事的。”

　　幫龍龍將褲子穿好後，林振國問他：“你為什麼要動手打海鯨？”

　　龍龍說：“他捉的小鳥不給我玩，我當然不準他到我家來看電視，趕他不走，我才用篾片抽了他一下。”

　　“我看龍龍做得對！”林振國回過頭對秀珍說，“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從小不潑辣一些，長大了懦弱無能，就只能給人家當‘下飯菜’了。”

　　秀珍說：“要是他將人家海鯨打傷了呢？”

　　林振國說：“大不了賠點錢嘛。”說罷牽起龍龍的手說：“走，龍兒跟爸爸看電視去。”

　　龍龍說：“我才不跟臭海鯨一起看電視呢，要麼將他趕走，要麼我就不去。”

　　林振國說：“不去就不去，爸爸陪你在堂屋里玩，你想玩什麼爸爸就陪你玩什麼。”

　　龍龍偏著頭想了一會兒說：“我想玩唐僧騎白龍馬，我變唐僧，你變白龍馬。”

　　“行！”林振國趴在地上說，“爸爸變作白龍馬給你騎。”

　　龍龍爬上去，雙腳騎在林振國的背上，口里喊著：“駕……駕！”右手撿起媽媽丟在地上的竹枝不時抽林振國一下，林振國在地上緩慢地爬著。

　　秀珍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