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秀珍將龍龍叫到自己的臥房里。心知肚明的龍龍進屋之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林振國坐在一旁悶頭抽煙。

　　秀珍站在龍龍面前生氣地數落他：“你看你，打架鬥毆，作弄幹部，偷吃老師的維磷補汁，哪樣壞事少得了你？”

　　龍龍斜著眼睛看了秀珍一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秀珍繼續說：“怎麼你就一點也不像你哥哥？你看義仁，又懂事又聽話，從來不跟人相罵打架，村里的大人哪個不誇他？從讀小學一年級起，他沒有一門功課不是滿分，沒有一期不是三好學生。你別個不學，只要學到你哥哥百分之七八十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知道你只喜歡哥哥，不喜歡我。”龍龍扛起個牛腦殼說，“哥哥是你生的，我是爸爸生的。”

　　“胡說八道！”林振國說，“我是男的怎麼能生小孩？你千真萬確是你媽生的，而義仁……”見秀珍正用眼睛盯著他，林振國將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龍兒，媽講你是為了你好。你如果再不改，又怎麼能夠長大成才呢？”秀珍懇切地說。

　　“你再不改，以後一分錢的零花錢我也不給你！”林振國吼道。

　　秀珍講了一大通，龍龍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林振國這一句他卻聽進去了。他知道如果沒有大把的零花錢，他這個混世魔王也就無法混下去了。于是他極不情願地說：“我改，我改就是了。”

　　“那你今晚好好給姜老師寫份檢討書，明天交到學校去。”秀珍叮囑龍龍。

　　龍龍硬著頭皮極不情願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