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秀芬和周大帆得知房子首付寫的是秦朗的名字,自家的四十萬“借”給秦朗二十萬,秦朗用自家的十七萬加上他家的二十萬付了首付的時候,木已成舟。王秀芬看著一臉得意的周翩,二話不說就把手里的杯子砸了,嚇了周翩一大跳。周翩原想發怒,但看著盛怒中的母親,只好小聲問:“媽,你幹嗎啊!我又怎麼惹你了?”
“周翩,你把我們家的錢就這樣送秦朗了?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王秀芬憤怒地揚起了手,真想對準周翩的臉蛋來幾下,打醒這個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女兒!她氣得渾身顫抖,手高高揚起,但看著周翩蒼白、可憐的小臉,後來到底無力放下。她苦笑一聲,疲憊地問:“合同簽了?寫的是秦朗的名字?”
“嗯……秦朗非要給我借條,我沒肯要。他說咱家的錢就先留著,盡量不去用。媽,我們家原來要給四十萬的,現在只給二十萬,還留了二十萬,不是挺、挺好嗎……”
周翩的聲音越來越輕,因為她注意到母親的臉色已經可以用“慘白”來形容了。王秀芬大口喘著氣,臉色慘白,周大帆慌忙給她找了藥,心疼地說:“你心臟不好,醫生讓你少動氣,你怎麼就不聽?你以後遇到事情冷靜點,少發脾氣,唉。”
“媽,你喝點熱水吧。”
周翩也急忙為母親倒了一杯溫開水,王秀芬緩緩喝著,過了很久才緩過神來。她用力點了一下周翩的額頭,眼淚就一下子流了下來:“我這是做什麼孽啊,怎麼生下來那麼蠢的丫頭!豬的腦子都比你聰明!四十萬啊,你就把我們家的四十萬送了人!怪不得以前重男輕女,生個丫頭就應該把她掐死省得以後傷心!”
“媽,你說什麼啊!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周翩又氣又急,眼淚也簌簌往下掉,全家頓時被一片淒雲慘霧所籠罩。周大帆頭痛地看著各哭各的娘兒倆,知道現在是他出馬解決問題的時刻了。他先給妻子一包紙巾,然後輕輕拍拍女兒的肩膀以示安慰:“好了,事情都發生了,抱怨是沒有用的,還是理智點分析問題、解決問題……”
“解決個屁!房子都寫了秦朗的名字了,你是讓我和法律對著幹呢還是讓我放火燒了秦朗家?”
“媽,你到底為什麼那麼生氣?我和秦朗就快結婚了,房子寫誰的名字有那麼重要嗎?他家出了十七萬的首付,貸款也是他還,寫他的名字也沒什麼吧。我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想佔他的便宜。”
“呵,他家有什麼好讓我們佔便宜的?不倒貼我就求神拜佛了!這下好了,我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就這樣送人了——倒貼送人!周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我怎麼就倒貼了,你怎麼說得那麼難聽?秦朗家也出錢的好不好!你們給了我四十萬,他們才借走二十萬,又不是不還。等秦朗把錢還給我,我立馬拿回家,一分鐘都不耽擱。”周翩賭氣地說。
她自認為是一個遠離世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水晶人兒,最看不上的就是母親的斤斤計較、利欲攻心。她認為愛情就該是和水晶一樣潔凈透明的,就該和高山上的白雪那樣晶瑩剔透,不應沾染金錢、名利這樣的塵埃。
就算秦朗沒房沒車,只要他人品好、對她好,她就會義無反顧地嫁給他,更何況他家還東拼西湊拿出了十七萬!這十七萬可是兩位老人對她的心意,怎麼能說她倒貼呢?
“你……你知不知道房子寫了秦朗的名字,離婚的話你一分錢都分不到!你當秦朗傻啊,他比誰都精!不然為什麼之前說買房的時候他們家哭窮,等《新婚姻法》出來後立馬有了十七萬?別看他們家是鄉下人,我們也沒他們那麼精!你就等著人老珠黃被掃地出門吧!”
王秀芬越說越氣,劇烈咳嗽起來,而周翩呆呆看著她,腦子一時之間不能消化那麼多驚人的信息。她期期艾艾:“媽,你說什麼啊!怎麼就說到離婚了……而且據我所知,夫妻共同還貸部分是夫妻共同財產,我也有份的啊!這房子怎麼就和我沒關係了?”
“嘖嘖,周翩,你還是大學生呢,連我這個高中生都不如!你不知道前天頒布了《新婚姻法》嗎?現在法律規定婚前買房寫誰的名字婚後這房子還是誰的,就算男方首付十萬,剩下的九十萬貸款都是你還的,那房子不寫你的名字就和你沒半毛錢的關係!等過個二十年,你人老珠黃沒人要了,他還風華正茂,把你趕出家門第二天就能帶年輕老婆回來,還不用給你這個黃臉婆一毛錢!周翩,你的青春就那麼不值錢嗎?”
王秀芬的話好像利箭,箭箭戳在周翩胸口,而那些模糊的記憶倣佛也在瞬間變清晰。她想起聽到廣播時的漫不經心,想起秦朗的突然變卦,想起他緊張的神色,還有一夜之間就多了的錢……
媽媽說的對,為什麼買房的時候他們說沒錢,後來突然有錢了?為什麼秦朗那麼急著要用他家的錢買房子?為什麼他不想她把這事告訴她父母?
難道秦朗——那麼老實、穩重,那麼寵愛她的秦朗是在算計她?
這怎麼可能!
“你說,為什麼他們家之前一直哭窮說沒錢,後來突然有了十七萬?是十七萬,不是一筆小數字,也不是幾天內能湊齊的錢!他們家肯定有錢,但是看不起你,等你倒貼故意不拿出來的!周翩,你要不要臉啊!你就非要恬著臉進他家的門?還有,什麼叫借我們二十萬塊錢付首付?自己沒錢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你自己到外面看看去,手里頭余錢的都買房、炒股去了,有誰家有閒錢借人的?家里就你一個女兒,等你們結婚了我還會問你們要這筆錢嗎?好,就算他秦朗真的會還錢給我們,現在通貨膨脹那麼厲害,錢只會越來越不值錢!他是打算過個十年,房價到五萬一平的時候還嗎?他算得可真精!‘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個秦朗到底灌了你什麼迷魂湯,讓你那麼死心塌地?你是不是想過二十年被掃地出門?你說,你說啊!”
王秀芬越說越氣,拼命點周翩的頭,周翩呆呆站著,眼圈又紅了。她喃喃地說:“秦朗不會這麼對我的。我不要什麼房子,是你們逼著我和秦朗買房,不然的話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問題?雖然房子寫的是秦朗的名字,但我是房子的女主人!哪有人沒結婚就想離婚的事情?秦朗不會對不起我的。”
“你……”
王秀芬沒想到女兒冥頑不靈,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周大帆輕輕一嘆,說:“閨女,我很理解你的想法,確實沒有人剛結婚就會想離婚的事,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秦朗這個這小夥子確實不錯,可你知道他的家里情況如何,知道他父母是怎麼想的嗎?他家還有個哥哥,但他家把錢都給了你們,你們就必須要承擔起兩位老人的贍養、醫療問題的最主要的責任。在家里你是公主,什麼家務活我們都不讓你上手,但以後伺候公婆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這筆錢不是那麼好拿的。”
“爸,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的。”
周大帆理智的分析比王秀芬的怒火還讓周翩觸目驚心。
雖然她並不討厭秦朗的父母,甚至對他們很有好感,但是要讓她和公婆一起住,伺候他們吃穿她是做不到的——她對自己父母都沒那麼好。對,秦朗爸媽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因為這不是他家的閒錢,而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養老錢!她拿了他們的錢,當然要對他們的晚年生活負責了,可她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周翩想著,只覺得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也困難了起來。周大帆見女兒聽進去了,舒了一口氣,說出了他的打算:“我們給你四十萬,你既然給了秦朗二十萬,那就當這二十萬是我們支援你們小夫妻的,也不用還了。你以後過日子自己長個心眼,遇到不懂的事情問問父母——唉,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他家也沒閒錢裝修了,這筆錢就我們出吧。記住,爸媽是為了你好,爸媽永遠不會害你。”
“我知道。”
周翩看著疲憊的父親,鼻子一酸,強忍住才沒哭出來。王秀芬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大帆,大聲說:“什麼?這二十萬就白送人了?我們家出人又出錢,而且財產和我們沒半毛錢關係?我不幹!沒有這樣丟人的事情!”
“秀芬,你是嫁女兒,不是賣女兒!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周大帆一錘定音。
當周翩第一次對秦朗、對愛情產生懷疑的時候,魏薇正戴著口罩,皺著眉擦地。抹布已經在“84消毒液”里浸泡過半小時了,她先把所有的家具都擦拭一遍,然後跪在地上用力擦拭地板的每一道縫隙,不讓一點灰塵茍活于世。她的眼睛對氣味極其敏感,一會兒就淚流滿面,現在眼睛都腫得好像核桃一樣了。沒過多久,她實在受不了這氣味,摘下手套,細細把消毒水洗幹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休息一會。她看得正入神,突然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魏薇,你在做什麼!你怎麼穿著圍裙就坐到沙發上了!快下來!”
張雅的叫聲劃破了難得的寧靜,魏薇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爬了起來。她看著滿臉怒容的婆婆和嚇得說不出話來的女兒,忙賠笑說:“媽,我幹活幹累了就趴了會兒,一時忘記解圍裙了。乖朵朵,你都買了什麼東西呀?”
“買了積木和‘書書’!”
朵朵踮起腳,獻寶一樣地把東西送到魏薇面前,手臂好像蓮藕一樣又白又嫩,眼睛又黑又亮,讓魏薇忍不住親親朵朵胖乎乎的小手,心中一片柔軟。她不願意朵朵知道大人之間的矛盾,對婆婆客氣笑笑:“媽,辛苦你帶朵朵了。洗澡水已經燒好了,你要不要洗個澡?”
婆婆沒有理她,而是進了房間,拿了一些藥用酒精棉球擦拭沙發。她擦拭得那麼仔細,那麼認真,意有所指地說:“有些人啊,就是不讓人安心,做家務那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故意把家里弄得全是細菌。唉,還看什麼低級的電視劇,文化水平低果然就是素質不行。朵朵,快到奶奶這里來,媽媽手臟。”
婆婆一邊擦拭沙發一邊搖頭,讓魏薇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帶菌體,和她靠近的人都會得病。朵朵看看奶奶,又看看魏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去奶奶那還是該留在媽媽身邊,而婆婆已經拉著朵朵的手帶她去衛生間洗澡。她邊走邊說:“朵朵,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努力提升自己,可不能和有些人一樣什麼事情都做不好,更不能不講衛生,知道嗎?”
“嗯。”
朵朵並不知道奶奶在說什麼,懵懂點頭,而魏薇已經氣得渾身發顫。婆婆對她的苛刻她能忍受,誰讓她是小輩,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和女兒說話!她怎麼可以挑撥她們的母女關係,她怎麼能!
“朵朵,過來,媽媽給你洗澡。”
魏薇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搶過朵朵的小手,帶著她往浴室走去。婆婆一不留神,手里落空了,倒也沒怎麼生氣,只是淡淡地說:“給朵朵洗澡前記得把手洗幹凈,小孩子身子嫩,受不了病菌感染。”
“知道。”魏薇忍住氣,冷淡地說。
“我看了下,你還有些死角沒擦幹凈,我會做標記,你一會記得再擦一下。家里就是要幹幹凈凈的,不然家都不是家了。”
婆婆說著,離開了浴室,而魏薇緊咬著嘴唇給朵朵洗澡。她還記得自己剛嫁進來的時候,看到婆婆洗碗洗五遍,擦桌子擦六遍時詫異的神情。她發現婆婆是一個潔癖到近乎病態的女人,簡直希望把一切都裝到消毒櫃里,讓她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病菌,倍感壓抑。她也和丈夫提過這件事,但王一平只是笑著摸摸她的頭,避重就輕:“寶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我媽只是愛幹凈了點,也不是什麼大事,就請你理解下,OK?”
“可我真的覺得這樣……都不像一個家了。”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輕聲抱怨,而王一平用熱吻和柔情讓她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那時她天真地以為婆婆只是太愛幹凈了,但這樣也是好事,卻沒想到以後打掃房間的重任會落到自己頭上,更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呆呆給女兒擦著身體,女兒摟住了她的脖子,擦擦她的眼角:“媽媽怎麼哭了?”
“媽媽沒有哭,那是水。”魏薇笑著親親朵朵粉嫩嫩的小臉蛋,“朵朵真細心,真聰明。朵朵愛媽媽嗎?”
“愛!”朵朵用力點頭。
魏薇笑了:“朵朵想不想爸爸?”
“想!”
“那我們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
“好!”
“小朵朵真乖。”
魏薇摸著女兒粉嘟嘟的手臂,真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里,心情也好了很多。
“小朵朵,我們去給爸爸打電話。”
魏薇微笑著說,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怒火。回到房間,她拿出手機打算給老公打電話,卻發現有幾個來自周翩的未接來電。她知道周翩如果不是有急事,不會打那麼多電話給她,急忙回了過去。周翩過了很久才接了電話,聲音疲憊:“薇薇,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想和你吃個午飯。”
“明天啊……我盡量出來吧。你怎麼了,怎麼聲音有氣無力的?”
“一言難盡。明天12點在名典咖啡見吧。”
“好的。”
魏薇挂了電話,不明白周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呆呆看著窗外,腦子已經飛快旋轉、猜測。短短一分鐘里,她已經從秦朗出軌想到了周翩被查出不能生育,虛構出N種催人淚下狗血劇,連自己都被雷倒了。朵朵困倦地揉眼睛,她忙哄女兒入睡,想的卻是明天怎麼偷溜出去和周翩見面——要是直接說見朋友的話婆婆又會廢話好幾天,還不如直接假裝自己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醫生吧。對,就這樣。可這樣的感覺真是令人惡心,讓人感覺自己好像是囚犯……
呵,也許本來就是囚犯吧。被困在婚姻和愛情里的囚犯。
魏薇想著,望著女兒熟睡的小臉,輕輕嘆了口氣。如果可能的話,她是那麼希望周翩不要走她的老路。
“周翩,你的臉色怎麼那麼差?是沒睡好呢還是你家秦朗太厲害了?”
周一,一連幾天沒和秦朗聯係的周翩頂著黑眼圈去公司,唐穎盯著她壞笑,一臉曖昧。周翩看著妝容光鮮、身上氣味芬芳撲鼻的唐穎,不好說什麼,只好含糊地說:“親愛的,你管得還真寬。我看你滿面紅光的樣子,是不是已‘幸福’得不行了?”
“討厭,老問人家那麼敏感的問題。”唐穎嬌嗔,“對了,你到底買房沒?”
“買了。”
“寫的是你的名字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
周翩心中一疼,敏感地問,覺得唐穎可能知道了什麼內幕。
“沒什麼,就隨便一問。前幾天不是出了個《新婚姻法》嗎,說是誰首付房子就是誰的,你家首付的話其實還真不算吃虧。唉,原來女人都是‘沒房沒車’堅決不嫁,誰知道現在會這樣。現在啊,嫁富二代什麼的也沒什麼意思,離婚的話可是一分錢都分不到,倒是嫁潛力股好一些。”
唐穎倦倦地說,而周翩心里不舒服了——敢情她堅持嫁秦朗是有先見之明,為了自己打算?她想起秦朗的所作所為就來氣,強忍住怒火,悶悶地說:“我倒情願嫁富二代,不要為錢操心,可我沒那個福氣也沒那個手段。”
“翩翩,你怎麼了?你以前可是最看不起啃老的富二代什麼的。你和秦朗吵架了嗎?”
唐穎沒有聽出周翩語氣中對她的譏諷,卻聽出了她的不滿和不甘,急忙詢問,一臉擔憂。周翩見唐穎沒有聽出她的諷刺之意反而真心關心她,真不知道該感動還是該無語,只好搖搖頭,說:“沒什麼……你和金少爺怎麼樣?”
“啊,我們前幾天分手了。”唐穎輕飄飄地說。
……
雖然早就習慣了唐穎換男友比換襪子還快的速度,但這次好像又提速了?據她所知,唐穎和這個金少爺交往才兩個禮拜吧!那個金少爺雖然容貌挺一般的,但好歹有錢,不是很符合唐穎的要求嗎?
“為什麼?”雖然明知道這樣問很傻,但周翩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適合就分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從一而終的話月老都要下崗了。我這是推動仙界的經濟發展。”
“你就瞎說吧!”周翩笑罵,細細觀察唐穎的臉色,“我看你好像倒挺高興的樣子。”
“離開那個極品當然高興了。”唐穎恨恨地說,她到底沒忍住,和周翩訴苦:“我真沒見過那麼摳門的男人!明明家里有幾億家產,可和我吃飯都要AA,送我最貴的東西就是一瓶SIX GOD的香水!”
“SIX GOD?”周翩呆呆問。
“就是六神花露水了!”唐穎白了周翩一眼。
“啊?送你這個幹嗎啊?”
“還不是我說最近皮膚有點癢,可能需要護理!我以為他會送我護膚品或者SPA卡,沒想到他送我這個!真不知道他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而且和我開始交往的第一天就說未來的妻子必須和他婚前公證,真不知道他怎麼有那麼重的防備心!”
“啊?他第一次和你見面就說這個?你們也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這樣又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也許是家里太有錢了,就怕女人惦記著他的破錢吧。你不知道《新婚姻法》出了他有多高興,就差買串鞭炮放了!他一邊和我吃飯一邊感慨地說國家真是頒布了再好不過的法律,以後他的東西還是他的,誰都別想佔他的便宜。呸,也不看看自己的豬頭樣!要不是有兩個破錢誰搭理他!我倒要看看離婚後不能分男方財產的話會有多少女人願意嫁豬頭!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找富二代了,我要和你一樣找有貌有未來的潛力股!房子貸款買最好了,首付我來,他負責還貸!”
唐穎說著,握起拳頭,一副堅毅的樣子。周翩張大了嘴看著她,覺得整個世界突然變了。她幹巴巴地問:“你、你說什麼?”
“現在的法律就是保護強者,誰出錢就保護誰。以前女人可以做灰姑娘,嫁個好人家然後一夜改變命運,但現在不行了——別人送你的華服隨時能被那人撕下來,讓你凈身出戶。真是個可怕的社會啊。”
唐穎說著,縮縮脖子,一臉鬱悶,周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說她之前是活在真空里,對周遭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話,《新婚姻法》真的是讓她走進現實,接觸這個殘忍又現實的社會。她根本無法想象唐穎居然會說出“不嫁富二代要嫁潛力男”這樣的話,更無法想象秦朗居然有私心……為什麼一切都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