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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勢如破竹收復新疆大部

時間:2012-11-20 15:18   來源:

  14 勢如破竹收復新疆大部

  古牧地之戰

  1876年4月的某一天,左宗棠在肅州大營接見了劉錦棠。“你這次西出嘉峪關,一定要與金順將軍多多親近。金順將軍是八旗軍中少有的能徵善戰之人,遇事一定要與金順將軍多多商量。”“左相放心,我一定與金順將軍多商量。”

  金順生于1831年,卒于1886年,鑲藍旗人。因為他是滿人,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督軍左宗棠。當時,金順的職務是伊犁將軍、西徵軍軍務督辦。當時,金順屬下有近2萬步兵。

  7月21日劉錦棠率軍到達濟木薩,劉金二人議論攻佔古牧地。

  進攻北疆,在當時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由阜康進兵;另外一條由黃田(東工)、古牧地(米泉)進兵。陜甘戰事、西徵時,一直是左宗棠最頭疼的敵人白彥虎鎮守古牧地防線。白彥虎的戰略是,將西徵軍優勢兵力困守古牧地,雖然西徵軍在軍力上有一定優勢,但畢竟環境不熟悉、補給困難,到時候必然損失慘重。因此留出阜康的軍事空隙,意圖讓西徵軍從此通過。

  請注意,白彥虎這一計:一不是出于好心;二不是出自保存實力,而是一招毒計。由阜康進兵雖然路好走,但沿途都是戈壁灘,只有甘泉堡有一口眢井(廢井),重新開鑿後也只夠百人一日所用。那麼,西徵軍六七萬人必然口渴難耐,時間一長戰鬥力下降是肯定的。白彥虎再趁此機會突然進攻,必然可以以少勝多。

  在此情況下,劉錦棠和金順商定,必須先取下古牧地。如果強攻必然損失慘重,那麼就需要實施“佯攻阜康實攻古牧地”的戰術。

  當時的古牧地,由在陜甘戰爭中戰敗逃亡的白彥虎帳下馬明軍率軍鎮守,守軍大約一萬人,白彥虎則在九家灣一代率大兵駐守。白彥虎居中,左可支援古牧地,右可支援烏魯木齊。

  要想佔領古牧地必須先佔領黃田,黃田守軍數千也是由白彥虎帳下將領守衛。攻佔黃田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攻取難度就會大幅度增加。為此,劉錦棠命令西徵軍在甘泉堡挖掘眢井,又做出跨越隔壁灘的樣子,並散發出謠言。黃田方派出的細作探知後連忙回報黃田方守軍。8月10日深夜,已經放棄警戒的黃田守軍正在夢鄉中,西徵軍突然發動進攻。劉錦棠部余虎恩、陶頂金騎兵在前,董福祥、張俊、譚拔萃率步兵在後,從左路進攻。金順率軍由右路進軍。

  經過一夜的戰鬥,生擒21人,擊斃千人,西徵軍損失五六十人。8月12日西徵軍馬不停蹄地急攻古牧地。從北西東三個方向進攻,用開花炮轟塌城牆。古牧地被佔領後,北疆門戶頓開。

  劉錦棠的古牧地之戰為西徵開了個好頭,也讓左宗棠的心放了下來。當時,雖然西徵必須成功,平滅陜甘之亂已經成為一種共識,但它卻由最高統治者和政策最高執行者慈禧、文祥與左宗棠等少數派決定的,萬一失敗,左宗棠作為前線總指揮自然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很明顯,所有責任都要由他來背。對此,左宗棠是很明白的。

  他在家書中如此說:“西事艱阻萬分,人人望而卻步,我獨一人承當,亦是欲受盡苦楚,留點福澤與兒孫,留點榜樣在人世耳。”左宗棠義無反顧地去了,而此時的他已經64歲,嚴重的腹瀉和迥異于南方的天氣(要知道他的長子就是因為受不了天氣而病死的),使他斷定自己肯定會死在西北,健忘症也讓他非常煩惱。

  左宗棠認為,塞外用兵軍隊多少不是關鍵,關鍵是:籌兵、籌餉、籌糧、籌轉運。左宗棠用兵的特點就是:做好後勤之後果斷出擊。四大關鍵處理好後,左宗棠才開始進兵新疆。

  1868年的8月16日西捻軍覆滅,8月左宗棠進入北京,立下了五年解決陜甘問題的軍令狀。10月到達西安開始軍事準備。1870年正月劉松山戰死,清廷害怕左宗棠年事已高最終兵敗,調遣李鴻章“協助”,但不想4月份剛剛下令,劉銘傳率領兩萬多名淮軍就進入陜西,5月發生了“天津教案”,嚇得慈禧立刻把李鴻章調了回來。

  1872年11月劉錦棠攻佔西寧之後,陜甘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他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發展上,同時,左宗棠開始籌劃收復新疆事宜。

  1873年11月4日收復肅州之後,陜甘戰事基本結束。1874年、1875年左宗棠在今天的陜甘四省(陜西、甘肅、寧夏、青海)積極備戰。

  可以說,左宗棠為了收復新疆足足準備了四年。在準備過程中,令人不解的就是左宗棠的裁軍。

  左宗棠裁軍和購買火器

  韓信的名言是:(兵)多多益善(韓信說這句話是因為他的兵本身就不多)。人們又常說“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出自宋代講史話本《新編五代史平話?周史》,原話是“兵在精而不在多”)。因為前者是著名的軍事家,後者是小說。而且,多即是強也是一般人的思維方式,因此左宗棠裁軍很令人意外。

  進軍新疆前,左宗棠首先整飭了軍隊,嚴查吃空餉和體弱多病的情況,整編的原則是:擇其壯者為兵,散其弱者為農,兵責以戰,農責以耕。即身體強壯的當兵,身體弱者進行屯田。為此,原西徵大軍幾乎被縮編了一半。例如滿人金順部47營縮編為19營,景廉部34營縮編為19營,徐萬福招募的四營湘勇縮編為三營,駐扎在哈密的文麟四營,須增1 300多人,左宗棠只保留了吉林和黑龍江馬隊,其余全部遣散。

  與此同時,左宗棠還大力進行武裝先進化的工作,除了西安、蘭州的機器局倣制西洋槍炮外,還在全國各地、歐美國家購買軍火。西徵主力軍劉錦棠部就配有:護開花後膛大炮兩尊、車駕開花後膛小炮四尊、後膛七響槍300枝、快響槍80枝。

  左宗棠如何練兵

  與此同時,左氏也加強了練兵的力度。左宗棠認為練兵的根本首先要練心,其次練膽,最後練體力和格殺技巧。練心其實就是後世的思想教育工作,當然,那個時代的主體就是儒家思

  想,解決為了誰打仗、為何打仗、我們這麼做如何正義等問題。練膽則是灌輸我們常說的“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理念。經過左宗棠的錘煉,就連人們公認的不能打仗的八旗兵、綠營兵也為之一變。在新疆打仗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對沙漠的恐懼。當時,千里黃沙下,每個人背上八天口糧的生白薯,渴了餓了都以白薯充饑解渴,唯一充足的就是鹹菜,每個人背了四個月的鹹菜量。

  與此同時,為了禁止軍隊“不能制賊,反而增賊”的現象,左宗棠再次重申了軍紀的重要性。他認為:只要軍人能夠做到行軍五禁,嚴禁燒殺姦淫的話,在異族殘酷統治下的維吾爾族同胞,必然會歡迎官軍的到來。

  在左宗棠的教育下,西徵軍士個個奮勇殺敵,展現個大無畏的精神。在人不睡覺、馬不卸鞍的情況下,在五個夜間疾馳了八百里。

  制定進軍方略

  左宗棠在西徵軍大本營肅州(酒泉)和劉錦棠、劉典等會商了兩條原則:先北後南、緩進急攻。

  先北後南較容易理解,北疆收復後順勢南下原因有三。首先,清軍尚有北疆的哈密、巴里坤、古城、濟木薩等軍事要點,因此,進兵北疆可以與陜甘連成一片,保證西徵軍的軍事補給。其次,北疆並非阿古柏的守衛重點,進攻北疆相對容易,而且收復之後必然會對收復南疆產生巨大影響。再次,北疆地勢高于南疆,以上打下是一個基礎的軍事原則。

  緩進急攻則是謹慎進攻、不與敵人爭一時一地,找到敵軍主力迅速大兵力進攻,一戰決勝的原則。具體說來,就是加強情報工作,了解敵軍軍力、部署之後測算相應所需的兵力、糧食、運輸,根據地理、環境條件,避開冰雪封山、酷熱如暑的不力時節進兵。收復之後攻取下一個戰略要地時,一定要等待軍糧、補給等準備充足後,再進一步進攻。這樣,進攻、修整、部署連成一線。

  制訂完兩大原則後,左宗棠又確定了三個戰略重鎮:烏魯木齊、阿克蘇、瑪納斯。攻佔瑪納斯主要是為了防止沙俄進一步向東擴展,降低日後與沙俄衝突的風險。上述內容確定後,收復新疆分為三個步驟:收復北疆,奪取天山險隘達詈城,收復吐魯番盆地、取南疆。

  左宗棠深知劉錦棠的軍事謀略,因此,將西徵大權全部交給了劉錦棠。但要求他做好兩件事:其一進軍要嚴格執行“緩進急攻”和“先北後南”的原則;其二就是嚴禁出現類似“肅州殺俘”等問題。只要投降絕不許亂殺,而且要給遣散費,讓他們回家。如果不願回家的則給予錢財、糧種在當地耕作生活。

  “嚴禁殺俘”這個原則執行得非常好,而且其示范效果非常強。例如達詈城司令大通哈(官職)愛德爾呼里寧則願意歸降並且留在中國軍營,而且還派人到托克遜勸降阿古柏。達詈城之役的1 200多名戰俘,只抓了200名外國人送到肅州監獄,其余戰俘則給衣服糧食讓他們或者回到原籍或者回歸原駐地。對于這些人,阿古柏則大傷腦筋,在他們的廣播下阿古柏軍心渙散。

  吐魯番之戰後,清軍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就連白彥虎的千余部眾,左宗棠都沒有殺,所以,眾多維吾爾族同胞聽到真實情況後大為震驚之後便是感動,數座城池官民主動獻城歸降。而對于放後再被抓的人,例如哨長麻木耳在達詈城放歸後又在克庫被抓,收復葉爾羌後再次被抓,左氏立刻將其處死。

  總體上,整個新疆戰役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收復北疆;第二個打開南疆門戶的吐魯番-達詈城戰役,消滅了阿古柏的主力;第三個即收復南疆。1876年六月初一到九月二十一,劉錦棠大軍收復烏魯木齊、瑪納斯等城,其後左宗棠拒絕清廷繼續進攻的命令,開始對隊伍進行修整。

  可以說,收復新疆大部的進展非常迅速,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除了左氏戰略得當外,劉錦棠將軍的指揮才能也不能不談及。左宗棠西徵軍進軍神速,打亂了沙俄的部署。

  第一虎將劉錦棠和楚係治疆

  1875年6月,左宗棠被任命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軍務。隨後,左宗棠推薦劉錦棠為總理行營事務。1876年4月27日劉錦棠率領老湘軍騎兵、步兵一萬二三千人,分三批出嘉峪關進兵阿古柏。

  令人奇怪的是:每個人除了攜帶幹糧水壺和兵刃衣服外,還帶著一捆樹苗。老湘軍一邊插柳一邊行軍。原來,左宗棠要求他們沿途栽樹。

  6月,劉錦棠率領輕騎兵到達濟木薩後遇到烏魯木齊都統金順,研究了具體軍事行動後,迅速攻佔古牧地,攻佔了烏魯木齊。完成了左宗棠制定的“先北後南”戰略部署,劉錦棠又于1877年3月收復了達詈城、托克遜、吐魯番。其後,阿古柏暴亡,有的說自殺,有的說被屬下和親人合謀殺死。

  其後,劉錦棠向西進攻,以每天平均100多里的速度推進,收復了喀喇沙爾、庫爾勒、庫車、烏什、阿克蘇、喀什、和田等。因為進軍神速,人們稱其為“飛將軍”,回族同胞讚其為“劉大闖”。

  作為前線總指揮左宗棠絕不可能直接帶兵打仗,那麼,劉錦棠作為實際進攻阿古柏的陣前總指揮,自1878年開始就已經對新疆進行了行政建設。直到1880年7月左宗棠回京,劉錦棠正式被任命為欽差大臣,督辦新疆事務,劉錦棠正式成為新疆第一臣。到了1884年10月,新疆建省,劉錦棠成為首任甘肅新疆巡撫,終于完成了華麗轉身。

  自此,楚係將領開始治理新疆,先後有劉錦棠(1884-1889)、魏光燾、(1889-1991)、陶模(1891-1895)、饒應祺(1895-1903)等。劉錦棠在新疆主政12年,對于穩定、發展新疆居功至偉。陶模和饒應祺都是左宗棠在陜甘時期提拔起來的官員,特別是饒應祺最後成為了左宗棠的孫岳丈,實現了他必須把女兒嫁給左氏後人的願望。

  左宗棠從12歲開始專心學習書法,在晚清自成一派。其書法特點:行書出清臣(顏真卿)、誠懇(柳公權),北碑亦時湊筆端,故肅然森立、勁中見厚。

  其字恰如其人,筆鋒當中,輕重緩急,濃淡相宜,字里行間都透射出桀驁不馴的錚錚鐵骨。

  左宗棠的一生,最為光彩的一節就是收復西北,特別是幫助曾紀澤收回了已被沙俄侵吞的部分領土。然而,其風光之後便是最令他心碎的失敗。這種失敗並非是左宗棠的個人失敗,而是國家以及匡扶社稷的路線的失敗。中法戰爭中,左宗棠歷盡心血經營的馬尾船廠及其福建水師幾近土崩瓦解,左宗棠也出師未捷身先死。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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