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從這里可以進到餐廳。”安娜推開一扇雙層門,“糟糕,走錯了。”她局促不安地說。
她們無意中走進了船上的圖書館。圖書館內擺滿了高高的書架。書架上陳列著無數的皮面精裝書。有一架深色木制梯子靠牆放著,幫助讀者拿取放在書架上層的書。
幾位戴眼鏡的男士坐在紅木桌周圍的深綠色低背安樂椅上,悠閒地翻看報紙和書籍。一位男士抬起頭,揚了揚眉毛。很顯然,兩位小姐出現在男人佔據的圖書館里讓他頗感驚訝。
露易絲很喜歡圖書館。小時候,她發誓要讀完圖書館里所有的少兒類書籍。剛剛五歲、幾乎都不能識字的她,不知怎麼著居然覺得這一目標切實可行。現在她12歲了,雖然經常閱讀,但她意識到當時的想法是多麼的不現實。想到這點,她突然感覺有幾分傷心和不知所措。
她走到牆邊,隨手拿起一本深紅色書皮的小說。
“這是我媽媽最喜歡的電影之一。朱迪?加蘭太神奇了……”露易絲停了下來。《綠野仙蹤》這部電影當時很有可能還未拍攝呢。打住,這個話題她不應該再說下去了。
“安娜,你現在不應該上學嗎?”露易絲轉個話題問。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缺課,麻煩就大了。
“上學?我這種年紀?”安娜聳了聳肩說,“您的腦袋肯定被撞暈了。我去年就學完了。此後就一直在您身邊做事。但我想很快就結婚,建立自己的家庭。”
“你多大了?”露易絲驚訝萬分。或許安娜真的看起來很年輕。她多大?難道30了?
“17。但17很快就結束了。我下個月滿18歲。再過幾年,我就成老處女了!”安娜回答。露易絲大笑起來,但安娜絲毫沒有笑容。
“你有男朋友嗎?”露易絲盡量想哄安娜開心。
“嗯,我想有一個。”安娜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低著頭往下看,“他在這艘船上做事。我們相處過一段時間了。他非常英俊!”
“太好了!我想見見他!”露易絲興奮地說。她由衷地替自己的新朋友感到高興。但這位幸運的男士是誰?
“噓……”有人在報紙後面說,“噓……”
露易絲飛快地看了安娜一眼。她們說話太大聲了嗎?
“噓……”聲音從附近一張桌子旁邊的報紙背後傳來。
緊接著,本傑明?古根海姆的臉從《大西洋每日公報》後面露出來。
“我一直在想,自己能偶然碰到你。但現在看來,你找到我了。”
露易絲的臉變得緋紅:“我不是特意的。我是說,我們只是路過而已。”
“我真高興你們能路過這里。這艘船居然有自己的日報,你相信嗎?”本傑明疊上報紙,站起來挽住露易絲的胳膊。他有著輪廓分明的下巴和深綠色眼睛,這讓露易絲覺得他比自己記憶中的還要英俊。他彬彬有禮地說:“咱們去散步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