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時間:2012-10-24 16:08   來源:中國臺灣網

  三

  大鵬山像一只巨大的鯤鵬雄駐在華夏的西南邊陲,山上到處是丹崖怪石,峭壁奇峰,四季瑤草鮮花不謝,常年青松翠柏滴綠。在形如“鯤鵬”左翅的雙峰嶺上有一座名為“觀音堂”的尼姑庵,庵為三進四合院。前面一排三間除門廳之外左右兩間用做接待香客之用,中為大殿供奉觀音菩薩的佛像,後排是尼姑們的起居飲食場所。庵內只有一老二小三個尼姑。這天日落西山,時近傍晚,盤坐著邊敲木魚邊念經的老尼作完功課後,站起身來對站在大門口負責迎接香客的小尼姑說:“惠納,天色已晚,你清點一下把門關上,我和惠敏先回後院做飯去了。”說完帶著惠敏從右邊耳門向後院走去。

  老尼交待惠敏做飯後徑自走回自己的住房更衣去了,等她出來時只見惠納陪著一個青年男子正站在白果樹下候著。老尼臉色一變,不悅地說:“惠納,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們這里是尼姑庵不是和尚廟,眼看天就黑了,你怎麼還將一個男人帶到後院來?”

  惠納噘著嘴指著那人說:“她說她是個女的。”

  來人摘掉頭巾將頭一甩,一束長發像瀑布般直瀉而下。

  “哦!原來施主是女扮男裝,不知何事前來本庵?”老尼說。

  望著一頭銀發、滿臉皺紋,兩眼昏花,骨瘦如柴的老尼,來人鞠了一躬,滿腹狐疑地問:“請問師父可是‘冰霜老母’?”

  “我法號慈靜,你找冰霜老母何事,是誰人介紹你來的?”老尼反問道。

  “我是前來找她老人家拜師學藝的。”

  “莫非你也想皈依佛門,削發為尼?”

  “不!我是來學武練功的。”

  “可我這里只有木魚、經書,哪來的功夫可學?小施主,你找錯地方了。”老尼面若冰霜、毫無表情地說,“哎,今天天色已晚,你且在這里暫住一夜,明天再去尋訪明師高人吧。惠納,你叫惠敏多做一個人的飯菜,然後幫這位施主將你們隔壁的空房打掃一下,讓她在那里睡一夜。”說完轉身走進自己房里去了。

  這女扮男裝者正是陸佳瓊,吃罷晚飯,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自己歷時四個月輾轉兩千里,吃盡千辛萬苦慕名前來大鵬山,找“冰霜老母”拜師學武,如今自己已找遍了大鵬山及其附近所有的寺觀、庵堂就是找不到“冰霜老母”其人,難道這“冰霜老母”已不在人世或遷往它處?難道自己無緣學到一身真功夫報此血海深仇?想到此,她不禁悲從心起。突然她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己在其它庵堂或寺觀尋訪時所有尼姑、道姑都明確表示自己不是什麼“冰霜老母”,唯獨此老尼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只說自己法號慈靜,並未亮出真名實姓。可如果她就是“冰霜老母”的話,怎麼看不到半點武功高人的特徵,常年練武的人即使年紀老了也該是鶴發童顏、兩眼有神、身板硬朗才對呀。冥思苦想中,在武當山白雲觀見到人稱“白衣劍仙”謝琳霖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

  陸佳瓊在訪師學武途中聽人說:“少林棍、武當劍,男子練功去少林,女子學劍上武當。”她毫不遲疑的爬上武當山,在白雲觀找到了人稱“白衣劍仙”的謝琳霖,要拜她為師。“白衣劍仙”得知她的身世後,沉吟了足有半個時辰對她說:“孩子,不是我不肯收留你,而是我的功夫有限,你還是另訪名師去吧。”陸佳瓊以為她是怕惹火燒身不肯收自己為徒,便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白衣劍仙”扶起她說:以我現有的功夫最多只能教會你防身和對付一兩個人,而你的仇人不僅數量多而且個個兇狠殘暴,到時誤了你報仇事小,害你丟了生命事大。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你可去大鵬山找到“冰霜老母”拜她為師,你別看她貌不驚人卻是當今天下女子中武功第一人,她老人家若肯收你為徒,憑你的仇敵多麼厲害你也能將他們鏟除。停了一下“白衣劍仙”又說:不過此老表面冷若冰霜,輕易不肯收徒,這就要看你的緣分了。

  對了!此老尼肯定是“冰霜老母”無疑,她不願亮明身份收自己為徒一定是覺得自己心意不誠。陸佳瓊想到這里翻身而起,來到老尼門口跪在地上。此時已近三更,初春的深山老林淒風苦雨,牛毛似的細雨漂到身上冰冷冰冷浸透骨髓,從山谷口吹進來的賊風在樹木間竄來竄去,越竄越不安份,越竄越是有勁,竄著竄著便野性大發,刮得滿山的樹木楠竹發出海嘯般的怒吼聲,中間夾著各種野獸因受驚而發出的嘶叫聲,令人毛發聳然,膽戰心驚。陸佳瓊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跪了個一多時辰渾身便像篩糠似的顫抖不已。她想反正老尼也搞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來跪的,不如先回房去到被窩里暖和暖和等到天快亮時再起來跪也不遲,就在要爬起來的一剎那她意識到自己這是一種軟弱的表現,如果連這麼一點苦都吃不了,還怎麼能練就一身本領報全家的血海深仇?于是她又一動不動地跪在地上,等待老尼起來。

  “嗨!你的心思我已知道了,離天亮還早著呢,快回房里睡覺去吧,免得凍出病來,那就是我的罪過了。”門縫里傳出了老尼的聲音,黑燈瞎火的,她連門都沒開如果不是武功高人又怎麼會曉得自己跪在門口呢?

  陸佳瓊連想也沒想,回答說:“您若不答應收我為徒我就不起來,一直跪到您答應為此。”

  “連我說的話你都不肯聽,我還敢收你為徒嗎?”

  “我聽,我聽!這麼說你答應收我為徒了?”

  或許是連續幾個月的奔波實在太累了,或許是因老尼答應收她為徒心事終于了了,陸佳瓊這一覺睡得很香很甜,醒來時已日上三竿早就過了吃早飯的時刻。她打開門只見一小尼站在夥房門口衝她咧嘴一笑說:“你起來了?啊呀!你脫了男裝變回女兒身,好漂亮喲。師父說你累了不讓我們叫醒你。她們都到前面打坐念經去了。你快吃飯吧,免得飯菜涼了不好吃。”

  陸佳瓊打量了一下,見這小尼姑不過十二、三歲年紀,穿著一件略顯肥大的灰色葛麻道袍,星眸柳眉,兩個酒窩勻稱地嵌在鼻梁兩旁,水靈靈地十分可愛。她笑著走過去拉著小尼姑的手問:“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今年有多大了,是什麼時候到庵堂里來的?”

  “我原名叫齊凰,今年12歲半。我和金鳳都是半年前師傅從人市上買回來的,金鳳比我還小兩個月。”小尼姑說,“師傅說她年紀大了,怕‘觀音堂’香火失傳,到人市上花錢將我倆買回來跟她學經參佛當尼姑。她給我取法號惠敏,金鳳的法號叫惠納。姐姐,你也是上山來當尼姑的嗎?”

  陸佳瓊笑著搖搖頭走進夥房里,吃了一碗素面趕緊到前面大殿去了。

  所謂“大殿”實際上是一棟三排兩間的通房而己,充其量不過50平方寬,里面陳設十分簡單,兩側供著十八羅漢,中間是一座木雕彩繪的觀音佛像。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手托凈瓶、楊柳盤膝坐在蓮花寶座上,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唇紅,儀態端莊。

  “慈靜”老尼盤膝坐在佛像左側,正在邊敲木魚邊頌經。

  陸佳瓊望著滿臉慈祥的觀音菩薩,想起那晚逃離斷魂山躲在樹上祈禱的情景連忙跪在觀音像前,雙手攤開在地,畢恭畢敬地叩了三個響頭,在心里許願說: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那晚承蒙您的護佑使我得以逢兇化吉逃出黑虎寨,今天再請您指點冰霜老母收我為徒傳我一身武功,待我報了一家人和寧錦莉的血海深仇,一定皈依佛門,剃度出家,終生伴在您身旁為您添香火,替您傳經布道。

  陸佳瓊的願剛一許完,木魚聲便嘎然而止。慈靜抬起頭對正在庵堂門口打掃衛生的小尼姑說:“惠納,你先將大門關上,有施主來敲門時再開不遲。”惠納答應一聲,只聽“吱呀!”一聲大門便被關上了。

  陸佳瓊站起來後,慈靜對她說:“施主,瞧你滿臉殺氣,你找冰霜老母學習武功竟究意欲何為?當著觀音菩薩的面,你必須有一句說一句,實話實說,在菩薩面前打不得誑語。”

  陸佳瓊朝慈靜深鞠一躬說:“師傅,我叫陸佳瓊,不瞞您人家說,我學武功為的是要報仇雪恨,因為我的仇比山還大比海還深,此仇不報我死不眠目!”接著便將自己何時出嫁,如何被土匪搶上黑虎寨,欲逼她交出傳家之寶和當壓寨夫人,當她不從時眾匪首怎樣當眾輪姦寧錦莉,及自己怎樣脫逃,土匪慘無人道地洗劫陸家大屋的情況一一說給老少三位尼姑聽了。她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以至泣不成語。惠敏和惠納到底年幼心軟,隨著故事的深入兩人早就聽得淚流滿面了。

  慈靜長嘆一聲,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菩薩尚提倡懲惡揚善,我又怎能無動于衷。好,我答應收你為徒,傳你一身武功,助你替天行道除去這幫十惡不赦的土匪並奪回稀世國寶。”

  陸佳瓊立即跪在地上給老尼叩了三個頭說:“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老尼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說:“罷了,起來吧。”

  惠納驚呀地說:“師傅,您真的會武功啊,怎麼我們來了半年一點也沒看出來呢?”

  陸佳瓊這才仔細看了惠納一眼,只見她面如香梨、眼似秋波、櫻桃小口、綠柳細腰,雖無落雁之容,亦有羞花之貌。沒想到在這深山古庵之中居然還有兩個出落得如此清秀的小尼姑,可見這老尼的眼光確有獨到之處。

  “不瞞你們說,我就是江湖中人稱‘冰霜老母’之人。”陸佳瓊耳中響起慈靜蒼老的聲音,這才意思到自己走了神,連忙聚精會神聽下去。

  慈靜說:“我到人市上從人販子手中將你們兩人買回來,不光是為了讓你們延續這觀音堂的香火,也為了將我一甲子的功夫傳授給你們,免得讓它失了傳。只是這半年來,我一直在繼續物色人選,想再挑選兩個天賦好的女孩一起傳藝授功,無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唉!看來天意如此,我就教你們三人好了。”

  “師傅您既然會武功怎麼我從來沒看你練過功呢?再說這庵堂里也沒有習武練功的地方啊?”惠敏環顧四周後說。

  慈靜不動聲色地說:“來,跟我走,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跟著慈靜走進她的臥室,所有的擺設可以說是一目了然,左側倚牆安放著一張床,右側靠牆擺著一張四方桌和一把太師椅,正面貼牆立著一個舊得不能再舊的衣櫃。慈靜走過去將衣櫃移開,後面居然露出了一個山洞。穿過山洞,展現在她們面前的是一塊足有兩畝地寬的平地,四周則是仰頭看不到頂的懸崖,上面長滿了黑森森的林木。平地左右兩側各搭建有一個木棚,左邊棚內的木架上依次擺著八把大小不等的石鎖和十多個重量不等的砂袋,右邊棚內的木架上挂滿刀、劍、鞭、棍等各式各樣的兵器。惠納看得連連咋舌,陸佳瓊看了暗暗點頭。

  慈靜說:“你們三人要先從基本功和外功練起,具體來說是要先學會站樁,再鍛煉臂力、腿力和目力。”她做了一個站樁的姿式,接著說,“這站樁看是容易卻是習武之人必須而又最難練的一門基本功,要求腿實、腰直、肩沉、要練到手心能吸地氣,外人猛推之而紋絲不動。陸佳瓊練臂力就從舉石鎖練起,先舉十斤重的,再依次舉二十斤、三十斤的、、、、、直練到能將八十斤重的石鎖一口氣連舉一百下為止。這練腿力嘛,就是將沙袋綁在兩腿之上沿著這練功場的邊沿跑,要練到兩腿各綁一個五十斤重的沙袋能沿這場邊一口氣跑三十圈才算合格。”她用目光依次掃視了一眼三位弟子,繼續道:“練目力就從晚上在燭光下練刺繡、用正楷繩頭小字抄經書練起。一直練到在螢火蟲光的映照下刺繡的針線之間無空隙無重疊,所抄經書一絲不茍一字不錯。”末了,她問陸佳瓊:“這練基本功和外功一要有恆心,二要能吃苦,你做得到嗎?”

  “做得到!”陸佳瓊堅定地說。

  “我把話說在前頭”慈靜冷冰冰地說:“這基本功和外功我給你示范之後就由你自己練,如果練半年你達不到我剛才提出的要求,可別怨我不教你內功和武藝了。”

  “師傅,我們也跟她一樣練嗎?”惠敏問。

  “不!”慈靜說,“你們二人白天還得參禪念經、接待香客。你們練功就從劈柴提水練起,只要練到一口氣能揮斧劈柴20斤、能舒展雙臂提著滿桶水一口氣跑上門口的66級臺階就算外功練出師了。”

  “啊!”惠敏、惠納兩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來。

  慈靜滿臉不悅地說:“怎麼,你們兩是不相信這樣練會練出來,還是怕吃苦呀?”

  “我們練就是了!”惠敏點頭說,惠納也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還得給我記住,在外人面前不能練功,也不準提練功的事,免得招惹事非,擾得庵堂不清靜。佳瓊也不必剃度出家,白天就在洞外練功,萬一在庵堂里碰上外人就說是我的堂外孫女樓冰冰,因父母到關外做生意去了,暫時寄養在我這里。”慈靜叮囑說。

  慈靜帶惠敏、惠納一走,陸佳瓊便迫不及待地練了起來。她提起10斤重的石鎖在手上拈了拈覺得太輕,就從舉20斤重的石鎖練起。一下、兩下、、、、、、她接連舉了一百下,練到面紅耳赤、汗流浹背也不休息。練了一上午感覺還好,可吃了午飯休息一陣下午再練時卻感到有點腰酸臂痛,20斤的石鎖倣佛重了一倍似的提在手上沉甸甸的。為練好功夫早日下山報仇,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一下、一下地往上舉。舉著、舉著冷汗像水泡似的從頭上、額下冒了出來,嘴里更是“吭哧、吭哧、、、”地喘息個不停,迫不得己時只好休息休息,但體力稍一恢復她又練了起來,一直練到傍晚惠納來喊她回去吃飯為止。

  走進夥房,陸佳瓊拿起碗筷發現自己的手有點不聽使喚,特別是摸筷子的右手有點顫抖。惠敏納悶地問:“師姐,你的手是怎麼回事,為何老是抖個不停?”

  陸佳瓊望了一眼師傅,見她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便低頭吃起飯來。

  回到房里,天已全黑。陸佳瓊點亮蠟燭,坐到桌前想抄經書,可兩臂越來越酸痛,右手抖得更加厲害根本握不住毛筆。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發起呆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陸佳瓊抬起頭,只見慈靜端著一個菜碗走進來,並順手將門關上。

  “把衣服脫掉,讓我看看你的手臂。”慈靜將菜碗放在桌子上說,木納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陸佳瓊瞟了一眼菜碗,發現里面盛滿了黑糊糊的醬狀東西並散發出一種腥臭味,一看就知是一碗調好的草藥。她順從地脫掉外衣,這才發現自己左右兩手的手臂又腫又烏。

  “你看你,這分明是在自殘,那里是在練功。”慈靜抓住陸佳瓊的手臂不容分說,一邊涂藥一邊念,“虧你還是個知書達理之人,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口吃不成胖子’這樣淺顯的道理也不懂。報仇,報仇!一心只想報仇,就不想一想要怎樣才能報仇。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為什麼要十年?就是要苦練功夫,等待時機。真功夫不是短時間就可練成的,必須反復練習、循序漸進。你如果再這樣盲目亂練,不僅欲速不達,只怕還會走火入魔。”她話盡藥完,起身就走。

  陸佳瓊望著她消失在門外的背影心里說,真是人如其名,冷若冰霜!但想到她昨晚不讓自己在門外久跪和剛才急著為自己敷藥的情形,不由心里又涌起了一股暖流和敬意。

  睡了一晚,早晨醒來陸佳瓊感覺手臂疼痛全部消失了,將草藥洗凈後,兩臂宛如蓮藕,伸展自如,臂勁好像比昨天還大。但,她再也不敢急于求成,老老實實從頭開始,先練站樁一練就是兩個時辰,然後再練舉重,從舉10斤重的石鎖開始,舉一個時辰的石鎖又改練跑步,一只腿綁一個5斤重的沙袋,一跑也是一個時辰。每把石鎖她要練到一次連舉500下,手不軟、心不跳、臉不紅,並能拋、接自如才換練更重的一把。每綁一個沙袋她要練到奔跑如鹿,跳躍自如才增加重量,重新練起。站樁則是每天的必修課,不論刮風下雨從不間斷。練了將近5個月,一把80斤的石鎖被她練到可舉著飛舞,可上拋下接,一口氣把玩一個時辰面不變色;跑步練到左右兩腿各綁60斤重的沙袋還能追上跑在前面的小狗。一次她在練習站樁時,慈靜老尼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朝其後背猛推一掌,力若千鈞,她居然只晃了兩晃,不僅沒有倒下去,而且兩腳沒有移動一步。她滿以為老尼會稱讚她,並開始傳授內功武藝。誰知老尼只輕輕點了一下頭,便一聲不吭地走了。她只好日復一日地練下去。

  這天傍晚,陸佳瓊練罷功來到庵堂門口站在石階上極目遠眺,只見藍天白雲下,一行行白鷺首尾相接正向東南方向飛去。想到自己離家數月至今還未學到一門武功,不知何時才是歸期,心里空蕩蕩的,不由得落下淚來。

  “師姐,惠納要同我比賽,你給我們當裁判好不好。”聽到惠敏的喊聲,陸佳瓊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惠敏和惠納各提了兩桶水站在66級的臺階下。

  “你們比什麼呀,怎麼一個比賽法?”陸佳瓊好奇地問。

  “比提水跑步,看誰最先跑上來。”惠納快言快語地說,“誰的手臂伸得最直、跑得最快、蕩出來的水最少,就算誰贏。”

  陸佳瓊答應說:“好!我給你們當裁判。你們要等我喊‘跑’時才能跑,誰搶跑就是犯規,就算誰輸。”

  “行!”惠敏、惠納答應後各自一手提一桶水、雙臂張開成“一”字等候著。

  “預備、、、、、、跑!”隨著陸佳瓊一聲口令,惠敏、惠納沿石階飛奔而上,兩人的手臂伸得筆直,每只水桶都盛滿了水,盡管跑得飛快但四只水桶都沒有蕩出一滴水來。轉眼間兩人就跑完66級石階來到陸佳瓊面前。看得陸佳瓊目瞪口呆,暗自佩服。

  “師姐,我們誰贏了?”惠納急切地問。

  陸佳瓊含笑說:“你贏了,但你比惠敏也只快了半步。”

  “快半步也是贏!”惠納得意洋洋地說,“對了,師姐,你80斤重的石鎖都舉得起,這每桶水才45斤,你要是提水跑,肯定比我們還跑得快,你能不能給我們也表演一下?。”

  “師姐,你就給我們表演表演嘛。”惠敏跟著起哄說。

  陸佳瓊被她們說得心里癢癢的,她提了兩桶水走進夥房倒進缸里,返回來說:“那我就現醜了。”

  陸佳瓊走下臺階來到古井旁將兩只水桶灌滿,一手提一捅,伸著雙臂試著走了幾步,但兩臂很難做到水平,她只好垂下雙臂將水提到臺階下。

  惠敏和惠納雙雙站在臺階頂上,惠敏說:“師姐,我給你數數,看你幾下能跑上來。”

  陸佳瓊先將右手中的水桶拋過頭頂用掌托住,再將左手中的水桶如發泡制,雙掌托著水桶在惠敏的數數聲和惠納的吶喊聲中飛跑而上。

  “還是師姐厲害,只數到27下就跑上來了。我們倆個還沒有那個不超過30下的,佩服、佩服!”惠敏由衷地說。

  “我才不佩服呢,師姐是用雙手托著水桶跑,比我們伸直雙臂提著水桶跑要省力得多,跑得自然比我們要快。要不我跟師姐比比看。”惠納嘟嚕著嘴巴說。

  陸佳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上,不好意思地說:“我認輸了,比不過你們。”

  “看來,你們也該互相學習,取長補短才行。”早被驚動站在庵堂門口看了一氣的慈靜說了一句便轉身走了進去。

  陸佳瓊虛心地說:“師傅講得對,今後我就跟你們倆學劈柴、擔水了,你們兩位小師傅可不許教一手留一手喲。”

  “哈、哈!那可不行,多少總得留一手嘛。"

  “說得對!免得到了‘教會徒弟打師傅’那天,沒法治你。”

  三姐妹嘻嘻哈哈地鬧翻了天。

  白天練功習武,晚上三姐妹都要抄經書或者繡花到深夜,有時則在漆黑一團的夜晚站在院子里仰望星空,比誰看見的星星最遠、最多,時間一久,兩眼在黑暗中的視力練到了可看清十丈之內的鼠、貓、草木。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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