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暖融融的,就像無數小蟲子在她的胴體上爬。她用手抹了一下洗手池上的玻璃,霧氣拂開,露出她豐腴白皙的身體,她的眼睛深邃明亮,放射出魅人的光彩,微呈弧形的織細鼻梁透出性感的光澤,嫵媚的櫻桃小嘴掩飾不住雪白的榴齒。特別是那對發育成熟的高聳的白乳,就像兩個剛出鍋的白饅頭,透出兩點淡淡的粉暈。
一看到自己的身體,黃櫨就充滿了自信,倣佛這個世界都在為自己喝彩,父母造就的俏麗嬌美的姿態,讓她感到驕傲。
楊玉環也不過如此。她暗暗想。
我也來一回“貴妃出浴”。她踮著纖纖玉腳,手牽著雪白的浴巾,款款而出,走入自己的臥室。
她剛半臥在柔軟的毛巾被上,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她嚇了一跳,慌忙穿好衣服。
“誰呀?”
她來到門前。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我,綠如意。”
“寶貝帶來了嗎?”
“帶來了。”
她連忙開門。
綠如意大汗淋漓,一頭撞了進來。
他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小錦盒。
“這就是微型攝像機。”他打開小錦盒,現出一個打火機。
黃櫨迫不及待地把打火機奪到手。
“別急,我來教你怎麼使用。”綠如意向她講解著這個微型攝像機的使用方法。
“喝口水,寶貝,你真立功了!”黃櫨拿過一瓶果汁,遞到綠如意手里。
綠如意用牙咬開瓶蓋,一仰脖子,“咕嘟嘟”,一會兒把一瓶果汁喝光了。
綠如意擁緊了黃櫨:“今晚我可跟你一起尋歡。”
黃櫨拍拍他汗濕的肩膀,說:“別急,我現在就把這小玩意兒放到書房里。”
綠如意說:“我跟你一起去,我幫你安裝。”
黃櫨攔住他說:“這間書房只能我一個人去。”
綠如意說:“你把這個寶貝放在書桌上,機頭一定對準你藏東西的地方。”
黃櫨說:“這個我知道,你趕快洗個澡,身上臭死了。”
黃櫨把打火機放進口袋里,興衝衝地出去了。
黃櫨來到後院的書房前,只見院內空無一人,月光瀉在地上、樹上、房頂上,一片白盈盈的。
她拿出鑰匙打開了書房的門,扭亮了電燈。
黃櫨輕輕來到書桌前,書桌後的窗玻璃昨天早晨已派人裝好。窗外那片芭蕉葉隨風颯颯而動,翠綠欲滴。
黃櫨見窗外沒有其他動靜,掏出打火機,放在書桌的硯臺旁,機頭對著對面的文學作品櫃。
黃櫨安排好,悄悄溜出了書房,鎖好書房的門,又回到她的房間。
黃櫨鎖好門,沒有聽到綠如意任何動靜,她感到奇怪,走進寢室,只見綠如意赤條條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黃櫨拿過一條毛巾被蓋在他的身上,心想:這小子也實在太辛苦,來回跑了那麼多路,累壞了。
黃櫨脫下衣服,在他旁邊躺下來,思索一會兒,困意襲來,伸手關了臺燈。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被一個重物壓醒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櫨妹妹,你讓我想得好苦……”
黃櫨閉上眼睛,小聲地對綠如意說:“你輕一點……”
黃櫨的眼前浮現出金熾的身影……
這一宿,書房平安無事。
警報未響。
第二天早晨,黃櫨來到書房查看,打火機攝像機里沒有出現危險的人物。
一連幾天,書房都沒有動靜。
綠如意堅持要看結果,沒有返回基地的意思,黃櫨也只得舍命陪君子,每夜與他魚水同歡。
這天深夜3時許,黃櫨床下的警報響了。
她飛快地穿上衣服,提槍出門,朝書房跑去。
她打開書房的門,沒有人影。她扭亮電燈,飛快來到書桌前,拿起那只打火機。
這時,她的助理多哥也趕到了。
“教務長,發現敵情了嗎?”多哥問。
黃櫨說:“你到附近搜索,趕快去!”
多哥提著半自動步槍出去了。
綠如意已來到門口。
黃櫨說:“你別進屋。”
黃櫨扭開打火機攝像機的開關,往回倒帶子。
畫面上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青年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不是很清楚。
這時,多哥走了進來。
黃櫨對多哥說:“你過來認一下,這錄像帶上的人是誰?”
多哥走上前,仔細辨認著。
“我看有些像姚海弘……”
姚海弘今年17歲,是臺灣高雄市學員,他是蔣介石的公子蔣經國介紹來的。黃櫨知道他的背景,他是臺灣“國防部”情報局秘密成立的光武部隊的成員。光武部隊是一個專門執行刺殺中共領導人任務的情報小組。
難道他也要竊取金三角特訓班歷屆學員的名單?竊取東南亞梅花黨人聯絡圖?
“馬上逮捕姚海弘!”黃櫨果斷地下命令。
“是。”多哥應聲出去了。
多哥帶領衛兵衝進姚海弘的房間時,姚海弘正穿著背心、褲衩和劉吉祥喝酒敘話呢。
桌上一片狼藉,兩個人一共喝了兩瓶茅臺酒。
當衛兵用手銬銬住姚海弘時,他漲紅了臉,大聲吼道:“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瘋了嗎?”
多哥平靜地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姚海弘吼道:“我要到臺灣去告你們!”
劉吉祥嚇得不知所措,說:“誤會,這是誤會,同志們,要理智一點,理智一點,不要被勝利衝昏了頭腦!”
多哥踢了他一腳:“你才昏了頭呢!”
姚海弘就這樣被捕了。
審訊室里,黃櫨苦口婆心,政策攻心。
姚海弘就是不招供,死咬住沒有去過書房。
黃櫨吩咐用刑,老虎凳、辣椒水、電椅、竹簽子都用過了,姚海弘就是不招,最後他昏死過去。
黃櫨累得筋疲力盡,只好暫時休戰,打道回府,先把姚海弘關在水牢里。
綠如意聽了黃櫨的敘述,說:“這個姚海弘真是一條漢子,年紀輕輕,骨頭挺硬,蔣公子好眼力,挑中了他。”
黃櫨說:“你別先誇他,眼前可怎麼辦?怎麼收場?他軟硬不吃。”
綠如意眼珠子轉了幾下,說:“這錄像帶鐵證如山啊!就是蔣公子派人來了,查有實據,你怕什麼?”
黃櫨哼了一聲:“我怕什麼?我敢上九天攬月,可下五洋捉鱉,老虎屁股我也敢摸!”
綠如意“嘻嘻”笑道:“那今夜里我先摸摸母老虎的屁股。”
黃櫨一把推開他,說:“今天夜里你可別折騰我了,我累得連腰都斷了……”說著,鼾聲大作,呼呼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10時,黃櫨才醒來。她睜開眼睛,明晃晃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綠如意已穿好軍裝,笑吟吟地在椅子上望著她。
“黃小姐睡得挺香,還說夢話呢。”
“我說什麼了?”黃櫨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你說,綠如意,我要嫁給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綠如意說完,得意地大笑。
“你想得倒美,你要娶了我,你得戴一大摞綠帽子,要不然你怎麼姓綠呢!”黃櫨說完,一骨碌下了床,衝向衛生間。
綠如意望著她的背影,洋洋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上午又審訊姚海弘,他昏死過去幾次,雖然又動了刑,他還是沒有招供。
他倒是條硬漢子。黃櫨暗暗地佩服。
綠如意提醒她說:“他可是蔣經國手下的紅人,光武部隊的骨幹,這要是讓小蔣知道了,你黃櫨還不得連飯碗都砸了。”
黃櫨正在氣頭上,罵道:“他是屎殼郎趴鐵軌——假充大冒釘,如今撞到老娘的槍口上了。”
這時,劉吉祥灰頭土臉地溜進了黃櫨的辦公室。
“幹什麼?”黃櫨擦拭著拷打姚海弘時濺到她胳膊上的鮮血。
“我來向你通報點情況。”劉吉祥神秘地說。
“什麼情況?”
“你們的判斷可能有誤……”
“怎麼有誤?”
“小姚昨天上半夜一直跟我喝酒聊天,他怎麼可能到你書房呢?”
黃櫨眼皮都沒抬:“你怎麼就清楚他沒有進我的書房?難道他中途沒有借故去廁所嗎?難道你就沒有中途上廁所嗎?
“可是每套房間都有衛生間呀,他是上了幾趟廁所,都沒有出房間呀。”劉吉祥說話時緊緊盯著黃櫨的臉。
“你別那麼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下去。”黃櫨瞪了他一眼。
“我看到我幹媽就這麼個眼神。”
“誰是你幹媽,我姓黃,她姓蔡。”
劉吉祥嘟囔道:“我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有些怪異……”
黃櫨蠻有把握地說:“我是有證據的,我為什麼不抓你,不抓金熾,而偏偏抓他?”
劉吉祥的目光又落在黃櫨左手腕戴的一塊瑞士梅花金表上。
“教務長,您手上這塊梅花金表分量夠重的,誰送您的?”
黃櫨不耐煩地說:“你是沒話搭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出去吧!”
劉吉祥遲疑地朝門口走。
“站住,劉吉祥!”
黃櫨一聲大喝,嚇得劉吉祥像一具僵屍,不敢動了。
“教務長,您有什麼吩咐?”
“你經常到書房附近轉悠什麼?”
“我,我是個書蟲,看到里面那麼多書,眼饞。”
劉吉祥有些緊張,額頭上冒出虛汗。
“我怎麼看不出來,你愛讀書呢?”
“我喜歡讀書,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帝王圖。”
“你倒是說得一套一套的,都是跟你幹媽學的吧?”
“幹媽有時也跟我學習,我讀的書比她走的路多。”
“你就耍貧嘴吧,你幹媽回來,我把你說的話給她重復一遍,看她如何收拾你!”
劉吉祥堆著笑容說:“我幹媽疼我還疼不過來呢。”
黃櫨一揮手:“走吧,我還有好多亂事沒處理呢,昨夜半宿沒睡。”
劉吉祥走到門口,回頭對黃櫨說:“慎之又慎,刀下留人。”
黃櫨連頭也沒抬:“走吧,快操練去吧。”
中午吃過飯,綠如意約黃櫨騎馬到外面轉一轉,散散心。
綠如意從馬圈里挑選了兩匹良種寶馬,一匹白馬,一匹黑馬。黃櫨騎上白馬,綠如意騎上黑馬,兩個人縱馬在軍校外的小路上,沿著河邊,奔向小樹林。
金三角的秋天,蔚藍色的天空飄浮著輕絮般的白雲,白雲無憂無慮悠悠遠去。金黃色的樹林就像一匹匹黃緞子隨風飄蕩,樹林的西側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香蕉林。
黃櫨說:“如意,你可不能再吸毒了,就剩一把骨頭了,我估計你骨頭都變黑了。”
綠如意嘆了口氣:“當地人把吸鴉片當吃飯喝水,我整天窩在那里,也是無聊,靠這個打發日子。我的長官李彌將軍早回臺灣了,蔣總裁整天叫喊反攻大陸,可是哪里有希望呀。大陸一天天強大,毛澤東的統治挺穩定,美國人從心里也不願幫助蔣總裁光復大陸,難度太大,弄不好要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