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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9.諳達來了

時間:2012-07-16 10:24   來源:中國臺灣網

  帽活依爾寶玉這時更懷念自己在山外面的生活,在山外那個小鎮上的時候,自己雖談不上是什麼顯赫人物,用他自己的話說,也是“勞心者治人”的人,算得上是有見識的人。自己從小讀私塾,什麼《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後來長大了又在當鋪當夥計,什麼皮貨、字畫、玉器、古玩,什麼都懂,自己又能寫善畫,誰見了面都得過來客氣幾句,什麼場面也都露露臉……

  帽活依爾寶玉更留戀他的趙姓,趙姓是什麼,是國姓,《百家姓》排第一,而且自己又是屬鼠的,十二生肖又排第一,又是八月十五出生,據說這日子出生的人會有大出息。他認定自己是當官掌權的材料,按道理說自己不入朝為官也能是一方富紳,可如今淪落到這荒山野嶺,像個強人一樣,悲矣!

  帽活依爾寶玉開始相信這都是命里注定的,當年在鎮上如果沒遇見那個驍騎校調戲到鎮上來用皮子換糧食的岳有華,如果他看見了像別人那樣裝作看不見,如果他不借酒壯膽,也不出手傷那驍騎校,救出岳有華,也就不用躲進深山,不怕官府捉拿,更不可能和岳有華成親。

  帽活依爾寶玉在那兒愣神地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心里產生許多感慨。

  岳有華扯了一下帽活依爾寶玉的皮袍說:“別瞎想了,這是規矩,你和我成親了,姓趙就得改成帽活依爾,怕啥的,你要是姓李還得改成尼力吉爾 呢,在山里多好哇!你不總說漢人從前有個叫老莊的人嗎?你不是說就想過他那種生活嗎?剛過這麼兩年就過夠了?就看不上我了?我對你那麼好,大夥在一塊都平起平坐,誰也不欺負人,啥皇上老子啥官府都不管咱們,還咋的?”

  帽活依爾寶玉聽她這麼一說,一想也是,這如同世外桃源的日子也挺好,就真心地點了點頭說:“人就是得知足,知足才能常樂呢!”

  岳有華說:“咱去阿麥仙人柱看看,還有啥活幹的。”

  岳有華和帽活依爾寶玉進了仙人柱,上前請安後,問坐在奧路席上的烏熱松:“阿麥,還有啥活,我和帽活依爾寶玉來問問!”

  烏熱松很和善地說:“塔坦達說,明天要進林子逮東西去,先收拾收拾,找活幹是好事,你阿瑪哈家三個兒子,我有你們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再就是白依爾他們家,咱們多搶著幹點活,別耍姦,湊在一個烏力楞都不容易……”

  就在這時,仙人柱外邊的幾條獵犬汪汪地叫著,庫力叫得最兇。

  烏熱松豎起耳朵聽了一下說:“準是外邊來人了,庫力它們叫得這麼厲害!”說著,他掀開仙人柱的皮簾子,走了出去。

  帽活依爾寶玉聽他說外面來人了,心里開始害怕,以為官府來人拿他了,馬上藏了起來,沒敢出去。

  遠處有兩個人騎著兩匹馬,後邊還連著兩匹馬朝烏力楞來了。

  莫日根用手搭在額頭上往遠處看著,他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獵人,好像是兩個漢人。

  等他們走近了,下馬前來打招呼,人們才看清,來的是兩個漢人諳達 。

  莫日根和烏熱松把兩個諳達請進仙人柱,把僅有的一點酒和肉端在他們面前讓他倆吃喝。

  綽布綽克還躺在仙人柱里睡大覺,聽見有人進來說話,他醒了,揉揉眼睛見有兩個陌生人,就問:“你們是幹啥的,是漢人?”

  其中一個諳達自我介紹說:“我姓錢,他姓李,我們是諳達,是你們的朋友。這個烏力楞是剛建的吧,一鬧天花,穆昆那些烏力楞都往遠處遷徙,我們倆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烏力楞,我們馬上馱著好多東西呢,有洋火、煤油,有糖、面、鹽、火藥……什麼都有,用什麼就留什麼,這不都是為了你們嘛!”

  綽布綽克走出仙人柱,他晃來晃去地看馬身上馱的那些東西……

  仙人柱里,莫日根很是感激,端起酒碗敬這兩位諳達,烏熱松也隨著說些感謝的話。

  他們又喝了一會兒酒,親親熱熱的。

  錢諳達眼珠子一轉,說:“你們選選東西吧,用什麼就留下,我們還得往別的烏力楞趕呢!”

  各仙人柱的大人孩子都出來,圍著諳達的馬挑選東西,各家挑選完東西以後,等著算賬。

  莫日根問他們:“我們給你們啥呀?留下這麼多東西。”

  錢諳達說:“咱們雖然初次相見,可咱們也都是朋友,給不給的都行!”

  莫日根很實在地問:“啥也不用給你們啦?”

  錢諳達忙說:“這些東西我們也是從大商行花很多錢買來的,要說白送吧,你們也不能要,這樣吧,現在不是打鹿茸的時候嗎,有鹿茸和貂皮給我們一些就行了!”

  莫日根說:“還沒逮著鹿呢,沒鹿茸,也沒有貂皮,還有一些別的皮子,你看看唄,都挺好的,把那些皮子給你們吧,阿什庫把奧侖上的皮子也扛來。”

  阿什庫飛快地跑進林子里去取皮子了,很快又跑回來。

  錢諳達翻看著鞣好的皮子,有二十幾張,從他表情看,像是看不上這些皮子,就說:“這些皮子,在山外不值什麼錢,只能換點小東西,這些雖然不夠,你們以後再打著給我們補上,先記上賬,誰讓我們是朋友呢。”

  但是他們沒有馬上走的意思,還像是有什麼事要辦。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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