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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松《獨唱者》:這次的小說不是在黑暗中偷偷寫的

時間:2015-09-23 07:48   來源:鳳凰讀書

  美國《新聞周刊》採訪韓松,寫道:他白天作為一名記者為新華社工作,晚上寫作黑色而寓意深長的小說。

  而這卻是韓松第一部在白天寫出的小說集,十八篇中有半數是首次發表。

  “科幻韓松”由此涅槃,或說回歸。

  這里有堅持深夜獨唱的青年,有迷失在龐大機場的女子,有忙完一生卻領不到報酬的老人,庸碌一如你我;這里有荒匱的沙漠,有廣袤的湖泊,有綿延的城鎮,故土忽成異鄉;這里有面目可疑的往聖先賢,有海市蜃樓的諸多世界,有懸而未決的科技遠景,傳承還是新生?

  也許正如後記所言:“需要有另一種方式,來做記錄。它就像偵探一樣,不僅目擊案件的現場,而且挖掘記憶的秘密,把那些正在遺忘中的,卻噬咬人的心靈及潛意識的,陰陽交界處的,重新回憶並記錄下來,形成一幅更精細確致的地圖。”

  所以韓松有了這本在白天寫的小說集《獨唱者》

  獨唱者

  作者: 韓松

  出版社: 上海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 2015-4

  定價: 25.00元

  後記:白天寫小說

  美國《新聞周刊》曾經採訪我,對我作了個概括,說韓松是白天寫新聞報道,夜里寫黑暗詭異的小說。

  的確,白天不太好寫小說。就好像小說是在沒光的情況下,偷偷摸摸寫的。

  但後來有一天,我開始在白天寫小說。難道是白天變成夜晚了嗎?我無法確定。

  這本文集收錄的,就是我白天寫的小說。或許有讀者看了後會說,怎麼不像是習慣中的科幻小說了呢?科幻小說都是在夜里寫的。

  如果夜里寫的是科幻小說,那麼白天寫的,又是什麼呢?這是另一個很大的問題。

  實際上我對小說,沒有發言權。我長期在夜里寫科幻小說,但科幻小說不被認為是文學。

  但是白天寫的小說便是文學了嗎?這卻更值得懷疑。

  讀中學時,老師會拿魯迅和契訶夫的作品來示范,說這就是文學。但現在很多人不讀魯迅或契訶夫了。

  顯然,如果小說還存于世的話,它已經不是這個時代的必需品了,是不是小說,甚至是不是文學,也就不會有人來說你了。所以,在白天或夜里,都可以放心寫了。

  夜里有夜里的夢,白天有白天的夢。小說就是夢話而已。

  我寫東西,大致是為了記錄夢話,這些夢話,夜里說出來像真的,白天講起來像假的。

  夜里的,叫烏托邦;白天的,叫烏有譚。

  這都沒有關係,我只不過是臺記錄儀。

  唯一的差別是,如果夜里是在記錄虛構,那麼白天則是在記錄真實。

  但這個“真實”,在我看來,往往又是“不真實”,因為它只承載了表面的言語行動和人物間的關係。這些都很縹緲。

  實際上還有一種真實,彌漫在宇宙中的,讓人恐慌的,內心發虛的,惆悵的,見不得人的,卻不一定能被記錄下來。這個東西有時是情感,有時又不是;有時是理智,有時也不是。或覺得,是介于人鬼之間的。

  所以除了小說以外,除了微信、微博和新聞報道以外,除了雜文、詩歌和電影以外,還需要有另一種方式,來作記錄。它就像偵探一樣,不僅目擊案件的現場,而且挖掘記憶的秘密,把那些正在遺忘中的,卻噬咬人的心靈及潛意識的,陰陽交界處的,重新回憶並記錄下來,形成一幅更精細確致的地圖。這件事很累,也不好做,但作為觀察者,來此星球走一遭,總得要留下一些“印記”吧?這不能是少部分人的專利。

  因此,就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現在寫下的,也再沒有必要叫做小說。如果一定還要挂個小說的名義,那麼,科幻小說也好,魔幻小說也好,寓言小說也好,或者別的什麼小說也好,在這個意義上,也都沒有區別。

  韓松

  2015年3月

  韓松,科幻作家,代表作《宇宙墓碑》、《高鐵》、《地鐵》、《軌道》、《紅色海洋》、《火星照耀美國》等,曾獲中國科幻銀河獎、全球華語科幻星雲獎等,獲南方都市報華語傳媒文學大獎年度小說家提名,現在新華社工作。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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