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靠補貼續命的“僵屍企業”拔掉呼吸機

　　財經劉言

　　“僵屍企業”在ICU病房躺了已經很多年了，基本是靠輸液管和呼吸機維持著生命體徵，而且現在躺在ICU裏面的“僵屍企業”，個頭都不小。這正是這次去杠桿、去産能、去庫存和降成本難度大的關鍵原因之一。

　　據媒體報道，政府補貼的“紅包”，正在成為某些企業保殼和“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WIND數據顯示，22家汽車整車上市公司2015年均獲得政府合計118億元的“補貼大餐”，其中五家公司所獲得的補助金額超過凈利潤，一汽夏利的“政府補貼紅包”為凈利潤的31倍，僥倖闖過了被摘牌暫停上市關，金盃則一直借助政府補貼穿梭在退市的邊緣。

　　許多企業享受政府補貼的同時，質疑聲也伴隨襲來。國家資訊中心資源開發部主任徐長明就曾指出，部分車企或存在以迴圈使用電車組裝配整車方式，騙取政府對新能源汽車的大量補貼行為。

　　利用政府補貼紅包遊走在退市邊緣，不管是否存在外界的騙取補貼質疑問題，持續用政府補貼扮靚公司業績，確實不是長久之計；尤其是在市場競爭型的行業中，給予大量補貼，也不符合市場規律。

　　一直以來，國內汽車行業被當作是過度保護的反面案例看待，這與高鐵的國家名片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反襯。筆者認為，在當前的語境下，一些長期持續需要政府補貼輸血存活、自身孳息能力不足的企業，實在可歸類為“僵屍企業”。

　　而對這類企業，最近《開局首季問大勢——權威人士談當前中國經濟》一文指出，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減少行政干預，讓市場機制更多地發揮好決定作用，但解鈴還須繫鈴人，減少行政干預離不開政府自我革命。比如，減少對“僵屍企業”的補貼，不靠行政命令，單靠市場行嗎？並進而明確，處置“僵屍企業”，該斷奶的就斷奶，該斷貸的就斷貸，堅決拔掉輸液管和呼吸機。

　　事實上，“僵屍企業”在ICU病房躺了已經很多年了，基本是靠輸液管和呼吸機維持著生命體徵，而且現在躺在ICU裏面的僵屍企業，個頭都不小，某些央企和地方國企也置身其中。這正是這次去杠桿、去産能、去庫存和降成本，難度大的關鍵原因之一，就是能夠被插上輸液管和用上呼吸機的，貌似也不是一般的企業，要拔掉這些企業的輸液管和呼吸機，牽涉的利益和要做的善後工作太大、太多，也太難。因此，近年來相關部門一直採取的措施就是推進ICU，這樣的結果就是去杠桿、去産能和去庫存都去不掉，債務總規模則如同長了翅膀往上涌，央行感覺到的是流動性黑洞。

　　當然，將這些“僵屍企業”推出ICU實際也是等著有權力的人來拔掉輸液管和呼吸機，真的動真格的話，當然是好事，難就難在是否做好了對衝風險的預案，做到破而不散，破而不亂，這也是最考驗決策層智慧的。

　　同時，當前國內整體債務規模呈現出複利式指數增長特徵，債務緊縮愈發突出等，也與“僵屍企業”得不到有效清理整頓有著直接的關係，因為在自身缺乏造血能力的情況下，要維持“僵屍企業”的生命體徵，要麼需要政府的大力補貼，要麼需要金融機構的債滾債，而高債務杠桿的危險，正如權威人士所言，樹不能長到天上，高杠桿必然帶來高風險，控制不好就會引發系統性金融危機，導致經濟負增長，甚至讓老百姓儲蓄泡湯。

　　總之，斷掉“僵屍企業”的輸液管和呼吸機，清理整頓和規範政府補貼，減少行政干預，為市場機制在資源配置中真正發揮決定性作用，提供良好的制度環境，是中國經濟必然歷經的爬坡過程。因此，既然選擇了遠行的供給側改革，就需要承受短期的陣痛。

　　□劉曉忠(財經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