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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寫真:八十白先勇細説紅樓與人生

2016年07月08日 08:04:34  來源:中國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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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新社臺北7月7日電 題:八十白先勇細説紅樓與人生

  中新社記者 陳孟統 徐冬冬

  “我一輩子就沒有離開過賈寶玉。”説完這句話,臺灣作家白先勇爽朗地笑了。

  7月7日,白先勇八十虛歲的農曆生日,他的新書《白先勇細説紅樓夢》在臺北發表。他一字一頓地説,“《紅樓夢》是我的文學聖經”。

  過去催稿的編輯、曾經的學生朋友、忠實的讀者,頂著2016年第1號颱風到來前的多變天氣,齊聚臺北最大的公立圖書館,共同為白先生祝壽,也聽他細説紅樓和人生。

  身著灰色中式褂衫,白先勇興奮地與許久未見的老友擁抱、致謝。他説,年輕時愛上文學,寫作、辦雜誌,結交眾多好友,“這緣分沒斷是我一生中最大的福報”。

  1937年出生在廣西桂林的白先勇,父親是中國國民黨高級將領白崇禧。童年生活的顛沛,為他在《臺北人》中的短篇小説積蓄了滄桑感;壯年赴美教學定居,他完成散文集《樹猶如此》,道出人生另一種波瀾。

  而他與《紅樓夢》的因緣,源於幼時表姐們收藏的人物卡片。後來,這本巨著成了他的案頭書,“無論到哪,讀了一輩子”。

  “《紅樓夢》講的是大起大落的興衰,我經歷過歷史的大轉折、人生的大起落,對《紅樓夢》中的人世枯榮、時代興衰感觸更深。”白先勇説。

  近一小時演講結束,繼續面對媒體採訪,先生沒喝一口水。當記者問到《紅樓夢》,靠近嘴邊的水杯立時被放下,身子從沙發上“彈”起,接著答。白先勇説,“耿耿於懷”于中國傳統文化的衰微,“為這隱痛,我要在文化上做些事情”。

  三年前,白先勇出版《父親與民國》一書,以個人視角還原歷史。“本來以為我跟他很不像,不曉得自己哪來的蠻勁”,他説,父親對自己影響最大的是做事態度——“一件事一定做到底”。

  帶著這股勁,白先勇推廣崑曲,一做就是十年,讓青春版《牡丹亭》完成全世界200多場巡演。

  他沒想到,退休後的生活“竟然忙十倍”。為這輩子最“貼心”的兩本書——《牡丹亭》和《紅樓夢》做些事情,白先勇説,“這是因緣,不能不相信”。

  説紅樓,白先勇認為自己並非“紅學”專家,而是從小説寫作者的角度來讀。他在新書序言中説,“《紅樓夢》是一本天書,有解説不盡的玄機,有探索不完的秘密。”

  “中國人總逃不出儒、釋、道三家的哲學思想”,白先勇説,這三股力量相生相剋、相互對話衝突,一直引導《紅樓夢》的發展。

  “先勇看人、了解文學常常一語道破。”畫家奚淞是白先勇半個世紀的老友。他説,如同修復一幅名畫,白先勇用他精緻的藝術眼光將《紅樓夢》中的人物擦乾凈。

  白先勇曾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出版唯一一部長篇小説《孽子》,以父子衝突的視角,講述臺北一個同性戀群落的悲歡故事。他認為,《紅樓夢》的結尾“寶玉出家”象徵著儒家和佛、道達成一種和解,也是賈寶玉與賈政父子之間的和解。

  當天,與新書一同發佈的,還有白先勇所推崇的“程乙本”《紅樓夢》。看著再版的經典,鮮紅的封面與潔白的紙張,白先勇不禁對奚淞説,這不就是雪地裏那個“身上披著一領大紅猩猩氈斗篷”的賈寶玉嘛?

  奚淞在現場和讀者分享了這段趣事,然後説“‘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先勇最了解其中的滋味。”(完)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