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臣的《耶路撒冷》。
一批50歲到60歲之間的“文壇老將”最近像集體交作業似地捧出長篇新作。正當這些“文壇老將”的作品的光環被市場不失時機放大之際,國內70後作家們在悄悄地“鏤刻”出各自文學生涯中的長篇里程碑——例如,徐則臣《耶路撒冷》、喬葉《認罪書》、田耳《天體懸浮》、李浩《鏡子裏的父親》,等等。這些為同代人寫心立傳的長篇佳作也已經獲得主流文學圈的公正認可。評論家們認為:經過漫長的準備期,70後作家們已具備成熟的創作技巧和厚重的文學內涵,很快將迎來屬於他們自己的時代。
呈現一代人“心靈史”
文學評論家、《收穫》雜誌執行主編程永新説,徐則臣的《耶路撒冷》和田耳的《天體懸浮》證明了他的一個觀點:“該到70後們拿出好作品的時候了。他們的文學積累、生活積累,到這個份上了。”
出生於1978年的作家徐則臣40多萬字的長篇小説《耶路撒冷》被視為“70後的心靈自傳”。小説中,在北京名牌大學讀博士的主人公為了籌集求學耶路撒冷的費用,回江蘇老家賣掉祖宅,而後接連與幾位兒時夥伴相遇。他們各自的人生境遇、理想追求和對往昔生活的回顧,映照出一代人的成長,也提供了當代中國從鄉村走向城市、又從城市走向世界的轉型時代的多個側面。徐則臣用6年時間創作這部小説。他告訴記者:“我想通過這部小説清理70後這一代人的經歷和心靈。這代人非常重要,他們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形成時恰逢中國社會發生巨大轉型。你不可低估他們,因為當這代人足夠有力量之後,他們的奮鬥、愛情、生存壓力和理想焦慮,又反過來對社會施加影響。”
生於1972年的作家喬葉的長篇小説《認罪書》面世後在各好書排行榜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小説將一位年輕女性的情感經歷與廣闊複雜的社會層面糾結在一起,呈現出這一代人在經歷過物質狂歡後歸於自省的心理狀態。《人民文學》主編施戰軍認為《認罪書》是近年文壇非常重要的收穫,他對記者説:“無論從思想還是藝術技巧上,它都代表了70後作家能達到的水準,是喬葉本人創作中的里程碑,也反映了這代人駕馭大文本的能量。”
“渴望寫好長篇小説”
這一批70後作家有意識地衝擊長篇小説,筆力趨於厚重,對複雜、開放、宏大的題材敢於作出立體的概括,進行藝術形式的可貴探索,形成了一個明顯的70後文學新動向。
徐則臣解釋這是70後作家在文體意識上覺醒的結果。“在此之前,70後花了很多時間精力在中短篇創作上。我們在文體上集體'晚熟',以往的'長篇'意識過於淡薄,因此這些年來被文學評論界低估和忽略。”
1976年出生的田耳則認為,70後不是不想寫長篇,而是相反,太想寫好長篇。“我渴望寫好長篇,長篇對寫作者的誘惑,是世界盡頭對旅人的誘惑。中短篇相對較容易把握,雖然起伏不定,但隨著經驗的累積,將一個東西寫到夠發表還是不成問題。長篇小説對文字、結構、節奏,以及對寫作狀態的要求都大不一樣。”他創作的長篇小説《天體懸浮》將南方小城一群年輕協警看似平凡的生活和生活下潛藏奔突的人性暗流,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天體”這個愛好聯結起來。在充滿懸疑氣氛中浮現出二三線城市70後的生存狀態。對他而言,這部小説最大的收穫在於“學會”了寫長篇。
70後作家魯敏對記者指出影響他們創作心態的一個重要因素:市場。魯敏説:“70後作家遇上了一個文學需要行銷的時代,既想向經典靠攏,又要兼顧市場,只能在題材、風格上做些妥協。但是,最終,長篇還是證明一個作家創造力的最好的標誌。”
記者 吳越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