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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80後作者成長 文學給予了什麼?

時間:2014年02月19日 14:39 來源:中國藝術報 字號:       轉發 列印

  有論者最近對80後作家張悅然文章《我們能夠帶著理想走多遠》做出回應,肯定了張悅然對80後文學的自省,並認為80後作家“在稍稍懂事以後,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刪除了集體、經典、傳統、責任、使命等一直以來我們的文學傳統奉若神明的東西” ,同時表示, 80後作家應“賡續50後、 60後、 70後作家群體的薪火”“正視並傳承20世紀中國現代文學的優良傳統” 。

  張悅然在文章中表達了對80後文學的遺憾:“這10年中我們其實並沒有説出什麼”“我們並沒有帶來什麼新的文學式樣或是文學思想”“整個80後文學看起來很熱鬧,可其實並沒有任何沉澱” 。筆者以為, 80後文學需要這樣的反思,但不應僅限于80後創作群體的反思,文學前輩、批評者抱持著本文開頭論者旁觀或俯瞰的目光審視80後文學,恐怕不妥。

  常有批評者稱, 80後文學在市場經濟、消費主義浪潮的衝擊下,與50後、 60後、 70後建立的文學傳統産生了斷裂,他們從集體主義的大陸漂流而去,擱淺在個人化敘事的孤島。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作家的成長有賴於時代和環境的哺育。不同時代的作家,創作風格必然迥異;同一個作家在不同的時代,也可能創作出大相徑庭的作品。基於這一共識,筆者以為並不存在“一代人的文學” ,只存在“一個時代的文學” ,故而不宜把對80後群體的成見轉嫁到80後文學上。真正值得當代文學的所有在場者反思的是,當80後創作者成長之時,文學給予了他們什麼?

  今天,在批評者話語指涉下的80後作家,是以韓寒、郭敬明、張悅然等新概念作文大賽獲獎者為代表的80後創作群體。眾所週知,新概念作文大賽的舉辦,挽救了當時面臨發行困境的《萌芽》雜誌。對此,文化學者肖鷹曾有論斷,為迎合青少年讀者,這一賽事讓參賽者走出了“應試” ,卻走進了“應市” ,即為市場需求而創作。每一屆獲獎者的遴選,定義了這個群體乃至這一代人的創作方向和審美取向。

  80後的父輩們,有許多是讀《青春之歌》 《林海雪原》等當時的文學經典長大的;一些當代優秀作家,其創作的先導者,則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托爾斯泰等文學巨匠。相比之下,從郭敬明拼貼抄襲日本漫畫、網路小説仍甚囂塵上的《幻城》 《夢裏花落知多少》 ,和安妮寶貝、滄月等70後作家充斥港臺言情風格的暢銷作品中,足見這一群體文學啟蒙之闕如、文學營養之匱乏。這種匱乏,既是批評者所謂80後文學之斷裂的根源,也是80後文學並未斷裂于這個時代的明證。日本漫畫、網路小説、港臺言情是消費時代的選擇,但同時也揭示了在80後發聲之前的十幾年乃至二十年間,傳統文學並沒有給予他們充分的影響。可是,當其橫空出世時,有多少批評者只把他們當成不係之舟任其逐流,而並未從80後身上,見出文學自身的癥結,亦從未把他們納入文學研究的視野。

  文學是一個整體, 80後文學的問題,是文學的問題,而不完全是80後的問題。文學研究者邵燕君曾在批評電影《小時代》的文章中自問:“80後的文化是自給的,如今又在哺育90後,我們這些前輩到底為他們做了些什麼? ”筆者以為,反思並不是問責,而是警醒。每個時代的文學都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它是先行者的影,亦是後來人的光。如果每一代文學群體,都把自身當成文學營養的供給者,時常反思自己的創作將對後來者産生怎樣的影響,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後來者于傳統的叛逆與疏離,所謂的斷裂當有所彌合。

  楚卿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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