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生活中犯錯最多的事情進行排序,寫錯字、用錯字、讀錯字一定位列前十。你常寫的“甘敗下風”應該是“甘拜下風”;你常用的“感同身受”本義應該是“代表別人表示感謝”;你以為“祎”念“wei”,其實它念“yi”……
在中華書局出版的新書《這些年我們用錯的漢字》中,天下第一錯字、筆畫最多的字、人名裏的讀音誤區、坑人的漢字等生活中常會出錯的漢字,都被一一揪出。作者程玉合是一位語文教師,把多年的教學經驗融合在書裏,用詼諧的語言分享了用錯的漢字和背後的語言學知識。
感冒的“冒”,被程玉合稱為“天下第一錯字”。通常,人們寫“冒”時,上面是“曰”下面是“目”;實際上,“冒”上面不是“曰”也不是“日”,而是“冃”,裏面的兩橫和兩邊都不相連,讀“mao”。古文中的“冃”是個象形字,形似一頂古人的帽子,那兩橫是帽子的裝飾物。
“感冒”也不是醫學術語,而是官場用語。宋代的館閣(掌管圖書、編修國史的官署——記者注)每天都有一人留宿值班,如要請假,得在請假簿上寫“腹肚不安,免宿”,這本請假簿也被稱為“害肚歷”。南宋時,太學生陳鵠別出心裁,把請假理由寫成了“感風”,“害肚歷”變成了“感風簿”。從此,“感風簿”風靡官場,到了清代演變為“感冒假”,“感冒”的意思是,感風之後仍帶病工作。
再比如,“我”本指兵器,盛行于商周至戰國時期,秦代後逐漸消失。現在,在故宮博物院、陜西扶風縣博物館中,還能看到西周時期的青銅“我”,形狀有點像豬八戒的鐵耙子,所不同的是,“我”只有三根齒。
“我”作為第一人稱代詞用,最早出現于殷商時代的甲骨文,應該是某個地區的人稱自己為“wo”,但有音無字。老祖宗沒辦法造新字,所以“依聲托事”,借走了武器“我”的字形。想想出現這樣的對話——“別用‘我’打我”,也是別有一番樂趣。
這樣的故事在《這些年我們用錯的漢字》中還有很多,貌似枯燥的文字學一下子變得好玩起來:“驢是有戶口的馬?”“煩是頭上火”“有豬就是家”“立早章還是音十章”……程玉合抖了不少機靈和包袱,把語言學説得風趣幽默,把我們不會注意到的文字錯誤、想不到的歷史故事,就這樣活靈活現地講了出來。
“這些文章最初發在我的微信公眾號,就是為了娛樂,寫的時候也很隨性,所以比較幽默。”程玉合經常對他的學生説,“語文就是玩。”
“做‘不錯’的中國人,用正確的中國字。”這是《這些年我們用錯的漢字》的宣傳語,程玉合把這本書稱為科普小書:“小書大概是有些知識的吧,但也與單純的知識不同,我都把知識融于我的生活經歷中了。”
漢字誕生的幾千年間,從甲骨文到篆書,從隸書到楷書,從繁體字到簡體字,每一次演變背後都是深厚的歷史,漢字所蘊含的美也躍然紙上。了解漢字背後的文化,也是了解中華民族的歷史,一撇一捺都是歲月的積澱。
不過,每個人都會寫錯字,尤其隨著智慧設備的普及,人們寫字的機會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人不知道漢字本身的含義。“這也很正常,不用太著急。”程玉合認為,這是社會進步帶來的現象,很多文字隨著歷史的發展湮沒在雲煙裏,就像他在書裏説的,“文化就是這樣,有傳承,也有更新和淘汰”。(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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