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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聊齊白石》 :徒孫憶師爺,揭秘畫界往事、藝道真義

2016年12月26日 08:19:13  來源: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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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摘]

  此書緣起

  聊聊齊白石老人,好大題目!

  齊白石是近代中國到現在為止,影響最大、名氣最大、政治地位最高、拍賣場上畫價最高的大畫家之一。向世界介紹中國的藝術,介紹中國的繪畫,絕不可能繞開齊白石。我們自己學習中國的藝術,學習中國的繪畫,也絕不能躲開齊白石。

  我沒説齊白石的藝術水準是最高的,那是因為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每個人對藝術的理解不同,審美水準也不同,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最高”。但我要説齊白石是20世紀中國畫水準最高的幾個人之一,除了故意想“領異標新”者之外,大概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齊白石是中國人最熟悉的人之一,你可能不熟悉他的長相,但你不可能沒見過他畫的或者按他的風格畫的蝦和螃蟹,不可能沒見過他的風格的青蛙、蝌蚪和小雞,這些也是中國近一百年來最為廣大人民群眾所熟悉的國畫藝術形象。

  但我們對齊白石真的熟悉麼?我們只知道他畫蝦,他的蝦是怎麼畫出來的?是在什麼情況下創造出來的?有什麼獨特的用筆方法?不同年代的蝦畫得有何不同?甚至,他究竟愛不愛畫蝦?這些問題肯定不是每個人都能回答上來的。

  他還畫過什麼?他畫畫的方法、步驟是什麼?他用什麼樣的筆和顏料?他有什麼畫畫的“秘方”?他怎麼教徒弟?這些問題好多國畫專業的學生也不一定説得上來。

  這都是專從繪畫上提出的問題。如果我們把目光放得遠一些,從歷史的角度看:這位活了97歲、“歷經三朝”的老人,這位留下了30000多件書畫作品,每件都價值不菲的老人,這個影響了幾代中國人的審美自己卻一直粗茶淡飯的老人,他的一生到底是怎樣的精彩,或是怎樣的無奈?他和那些在歷史的星空上閃爍著異芒的大名人們有什麼樣的交往?他在動蕩的歲月中,又有什麼樣的故事映射在了自己晚年安靜的畫作中?愛讀歷史的人,愛聽故事的人,對這些都會非常感興趣吧!

  我從小學畫,但那時候能見到的《齊白石畫譜》,不過是小三十二開,只有幾頁彩色,大部分都是黑白頁,薄薄一冊。而且因當年的印刷技術所限,畫面幾乎看不清楚。雖然小時候連臉盆上、茶壺上、枕巾上都是齊派風格的畫,但想看看清楚點兒的真跡,卻幾乎是不可能的。

  連畫冊都如此,齊白石的人物志傳、傳説故事當時更難蒐集。直到上大學之後,所見也不過《白石老人自述》和張次溪先生寫的《齊白石的一生》這兩本。

  最近幾年中國經濟發展,書畫市場火熱,齊白石成了拍賣市場上最大的“明星”,真跡屢屢拍出天價,贗品甚至拍得比真品還貴。經濟的發展帶動了文化的發展,各種齊白石的畫冊,高清大圖,一套一套地出版。各種介紹齊白石、研究齊白石、辨偽齊白石的書也一本接一本地出。這都是畫界幸事,學界幸事。但我再學齊派畫作,再了解齊白石,已經不用只限于書本了。因為,我已經有幸于2010年拜在了清華大學教授李燕先生門下學畫,得以窺見中國大寫意畫的門徑,更可親耳聆聽恩師講述他的父親李苦禪先生與白石老人的交往,聆聽恩師自己與白石老人的緣分。

  因為我從小就學齊派水墨畫(現在教兒童畫都是按齊派的路子教,因其似乎“簡單”“程式化”),覺得越畫越空,不知道怎麼進步。當我第一次拿著我畫的蝦向李先生請教時,第一個問題就是:“我絕不是對齊先生不恭,我也知道齊先生水準高,但您得告訴我,我畫的蝦比齊先生的蝦差在哪兒?”恩師如果不是見我誠摯,又因我是説相聲的,有所原諒,大約第一天上課就要“逐逆徒出師門”了。

  因為齊白石的大弟子是李苦禪,李燕先生是苦禪先生的公子,我是李燕先生的徒弟,我這等於是徒弟第一天上課就要比量師祖,確有點兒“大逆不道”的意思。

  但我也是因為確實想進步,才有此一問。因為學寫意畫,如果走的道路不對,是很容易眼界低下,不知道如何進步的。但以我當時的水準,恩師還真不好跟我解釋。就像如果有中學生跟我學相聲,照著侯寶林先生的錄音,模倣個八九,然後問我“我知道我肯定比侯先生差得遠,但是我和錄音都這麼像了,我比侯先生的相聲差在哪呢”,這個問題也是不好回答的。

  恩師在這四五年中,對我悉心指導,我的畫藝和自己相比也是日漸精進,就覺得齊先生離我越來越遠——自己越長進,就越知道齊先生有多偉大。最讓我覺得興奮乃至於慶倖的是,恩師指導我走的路是正確的。他的父親李苦禪,從24歲起拜在白石門下,幾乎每天伺候白石翁作畫,目所見,耳所聽,都是齊翁對畫畫一道的正確見解和真實方法。恩師從50年代學畫,直到1983年苦老去世,一直沒離開苦老,這種正確的見解和真實的方法自得真傳。恩師對我們這些學畫的弟子,也是因材施教,毫不保守,所以,我希望我們這些徒弟,也能把這些正確的見解和真實的方法繼承下來併發揚光大。

  更為可貴的,恩師在示範教學中,縱橫捭闔,廣徵博引,很多他與白石翁的故事,他父親與白石翁的故事,他鑒定白石書畫的故事,往往一邊筆下示範,一邊順口而出。他是真正見過白石翁的,他自己又是書畫高手,世家出身,和齊家這麼多年沒斷聯繫,可聊的太多,多是各類書中未見的。我是顧了筆頭顧不了口頭,每次上完課,課後要記的筆記都不少,而且老覺得頗有遺漏,非常遺憾。一直覺得,如果有時間讓恩師系統講講齊白石,那就太好了。

  機會來了。2015年,我主持北京文藝廣播FM87.6每天晚上七點到八點的《藝海説寶》,每天一個小時的節目,都是我主講的收藏故事。每天講一個小時,量太大,做了半年之後,肚裏“存貨”有限,嘴裏口水漸幹,越來越累。我忽然想起,早在2011年,我在做北京交通廣播《徐徐道來話北京》的時候,就曾經採訪過恩師,請他講他們父子和侯寶林先生的故事。恩師的講述故事性強、邏輯清晰,而且頗富技巧,貫口張嘴就來,包袱笑料不斷,頗受聽眾好評。乾脆,我請恩師系統講述一下白石老人吧!一方面可以解我之難題,另一方面保留了資料,而且聽眾一定愛聽,于收聽率頗有幫助,又正是收藏的正路。於是,我向恩師提出了要求:“我每週來採錄您一次,您聊聊齊師祖。”關鍵是,“欄目組經費有限,一分錢給不了您”。恩師欣然應允,明確表態:“當年齊爺爺收我父親登堂入室,都不收一文學費,我如今弘揚齊爺爺的藝事,乃徒孫本分,豈可談一個‘錢’字!”

  於是,就有了大約從3月到9月,每週一晚上的《藝海説寶》恩師聊齊翁的一個小時的節目。不但觀眾愛聽,連欄目組的錄音師都迷上了去先生家採訪,因為除了聽故事,每次還能開眼。恩師會拿出講解的諸如齊翁真跡、文玩古物等讓我們同觀。到9月的時候,《藝海説寶》的市場佔有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二十多,換言之,每天晚上七點到八點,全北京只要是開著的收音機,四台中就有一台在聽這個節目。您看看那個點兒北京的路上堵著多少車,就知道有多少人在聽。這麼好的成績,恩師的“李燕聊齊白石”功不可沒。

  但廣播的局限性在於看不見,恩師講的一些有關齊先生的真跡等需要看的東西,聽眾看不見,就覺得不過癮。我也覺得這麼好的內容,如果不出書,只讓它存在於電波之中,未免可惜。於是,我把它整理成文,恩師看過,又補闕正誤,多所增益,把大量家藏和親友藏的齊白石真跡以及獨家照片、相關文物一併附圖于其中,輯成此書。

  此書的價值,在歷史愛好者看來,是細緻完善的“口述歷史”;在書畫研究者看來,是研究齊白石,尤其是辨偽方面的寶貴資料;在國學繼承者看來,是學習中國畫,做好中國人的正路。

  單就書畫學習者來説,這本書簡直就是清華名師的美術公開課。就像書裏提到:當年許麟廬先生學畫,有白石老人這樣的宗師當老師,有李苦禪這樣的大助教在旁邊幫忙,那能學不好麼?可以類比,有李燕先生這樣的老師,再有北大中文系畢業的徐德亮這樣的助教,對您能沒幫助麼?哈哈!此為笑談。

  此書出版,應當感謝《藝海説寶》欄目組張世強、郝冬梅,感謝北大出版社我的同窗艾英。北大畢業生採訪清華名師,再由北大出版社結集出版,亦是兩校間的一段佳話!

  徐德亮

  2015年11月4日于狸喚書屋

  後記:談聊天

  聊天是個好辦法,人民群眾可以年年聊,月月聊,天天聊,聊出好多天下人、天下事。聊天可以長覺悟,長見識,互聊互慰,爽心抒懷,暢然解鬱,頤養天年。

  我們山東有個“聊齋”,雖屬陋室空堂,但因齋主名留仙,至今還能超前“穿越”地跟大傢夥兒聊!我們家鄉就是“聊城”,“城”比“齋”大,自然故事更多,屬下高唐、陽谷地界,古往今來出過多少豪傑!可聊的多了!用時代語言形容,看這一個“聊”字,足夠聊出個“雲平臺”!

  “聊天”二字藏有玄機;“聊”字是“耳”邊立有一個“卯”,卯屬“地支”子、醜、寅、卯第四位,歷歷輪迴無盡無休。再看看這“天”字,人字當中加一橫之為“大”,加二橫即為“天”,一個字竟含“天地人”,古人稱之為“三才”,您看神不神!聊到此處不知您有沒有頓開茅塞的感覺?!

  畫畫講究章法,聊天也得有個聊法兒。今天聊聊過去的事,明天聊聊過不去的事,後天聊聊眼前過日子的事。對這一段一段的人間往事,咱不會正兒八經地“論”,只愛海闊天空地聊。聊也得聊得有品位、有文化不是?“凡出言,信為先”,我的原則就是親歷、親聞、親見的事咱愛聊;信口開河,“水淹七軍”的咱絕不聊。今有徐德亮給我“量活”,我才冒充這“逗哏”的了!今兒個先聊的是咱師爺齊白石大宗師的事兒,再由確有真文憑的北大中文系畢業生徐德亮整理成文,奉獻百姓。日後還有“段子”呢,咱們再接著聊。

  李燕寫于首都

  2016年5月16日

[責任編輯:楊真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