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錢冶———權之力就不再橫行天下, 一尊獨大了。是的,錢買不來皇帝, 但皇帝不以“錢道冶而行, 帝國大廈就會因為“錢事冶而被摧毀。帝國大廈毀了, 皇帝安在?
漢武帝應該知道錢是咋回事, 要不, 五銖錢就不會那麼堅挺, 從他之前到他之後, 一直挺了七百多年, 為世界貨幣史所僅見。唐太宗、武則天也應該知道錢是咋回事, 要不, 大唐盛世就不會成為事實。所謂的“漢唐雄風冶, 不只是霍去病墓前的“馬踏匈奴冶、唐太宗陵前的“昭陵六駿冶, 不只是王昭君的“胡笳十八拍冶、楊貴妃的“霓裳羽衣舞冶, 還有漢賦, 唐詩, 等等等等。這些都是以“ 錢冶為前提, 知道錢是咋回事的人才能創造出來的輝煌。
楊軍也知道錢是咋回事。也知道錢幣———不管是金屬鑄造還是紙質印刷, 其造型和圖案, 材質和紋理裏蘊藏著什麼樣的資訊密碼, 否則,他不敢用他的筆挑戰歷史, 挑戰現實, 寫這一部《大漢錢潮》, 而且,洋洋60 萬言。
對錢幣, 楊軍有專門的研究; 對歷史, 楊軍有針對性的考量; 對文學, 楊軍有百萬字以上的創作實踐, 並取得了不可輕視的成果。楊軍還有影視劇創作的經歷, 更多地知道故事和人物塑造對一部長篇小説意味著什麼。這些, 都是我信任楊軍, 信任他精心經營的這一部《大漢錢潮》的理由。
我們睡著, 歷史就不會甦醒。我們醒了, 歷史就會睜開眼睛, 就會跳進現實, 顯現它應有的花開花落, 雲卷雲舒。
我們麻木, 錢幣就沒有生命。我們恢復了知覺嗅覺味覺, 錢幣就會參與我們的精神和情感, 讓我們感知與它有關的酸甜苦辣和難得一見的五彩斑斕。
我們有足夠的智慧, 錢幣就會以歷史和現實的雙重生命, 變身為藝術, 講述故事, 創造形象, 並賦予自身以意義———錢幣內在的價值, 而不只是交換時的價格, 流通時的數字。
《大漢錢潮》應該是厚重的, 也應該是好看的。
還有———在中國小説藝術的園林裏, 就題材而言, 它是獨一份。
還有———美元、歐元、人民幣, 三種“ 錢冶不正在廝殺嗎? “ 二戰冶以後, 以美元為基礎創造的美利堅神話和帝國已經受到挑戰。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上演。
精彩試讀:
淮南王計試使君 兒時伴王府重逢
氣派的淮南王府,像往日一樣佇立在午後的暖陽中。秋天的太陽沒有太大的威力,一旦有風吹過,空氣裏都是寒流涌動。
寂靜的王府前院,忽然響起了慌張的腳步聲。
“王爺,回來了,回來了!”一名家丁飛奔著跑進淮南王府,遠遠地就朝大廳裏的淮南王大喊。
“幹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淮南王皺起眉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似在回味著暗中流淌的韻味。接著他又不緊不慢地訓斥了下人幾句:“本王説過多少次了,在本王手下辦事,首先要懂得穩重。小不忍則亂大謀,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在細微處壞事!”
被呵斥的家丁唯唯諾諾地答道:“小、小的知錯。翁主讓小的在城門口盯著,小的看見那個年輕人使君,他、他回來了,剛才已經到城門口了,一會兒就該到了。”家丁説著,用手指向大門口的方向。
這早就在淮南王和劉陵的意料之中。雖然使君幾日前辭過行,但他向淮南王託付了悠然,且至今悠然還未離開王府,使君自然要回王府接她才對;倘若悠然已經離開,意味著“傳世古”已經拿到,出於禮貌,使君也該來向淮南王答謝對長安雪的救命之恩。
顯然淮南王早已算計好,而一切也正順著他的構想發展。他從容地朝劉陵使了個眼色,劉陵則會意地點點頭,轉身往後院走去。
劉陵剛離開沒多久,門口的守衛就來通報使君求見。淮南王當即做出熱情的樣子,讓人將使君請進來。
使君此番前來,一來是為“傳世古”,二來是為悠然,三來更是為了二哥劉駒所言,只覺得心亂如麻,因而淮南王的大多場面話他都沒聽進去。
使君看著淮南王一副仁慈的模樣,不由心想,淮南王是否真如二哥所言那樣早有反心?讓使君糾結的是,若説自己對皇上、對朝廷懷有仇恨,倒是有著緣由。可淮南王呢?他身為皇室宗親,受皇帝和朝廷的庇祐,理當為朝廷盡忠、為皇帝分憂,他又有什麼理由造反?如果只是為一己私利,滿足自己對更大權力和更高地位的渴望,就要引得生靈涂炭,這樣的人真的值得自己幫助嗎?但是淮南王若不是那樣的人,自己又該如何利用他報仇?
待淮南王説完了開場,他才心不在焉地拱手客氣道:“這幾日有勞王爺對悠然的照顧,草民感激不盡。只是,我們在山下已經耽擱數日,草民擔憂師祖爺爺,斗膽請問王爺,不知這‘傳世古’是否已由悠然帶回……”
“悠然姑娘仍在府上,奈何近日府上事務繁多,本王分身乏術,耽擱了幾日,不過任少俠請放心,本王明日便前往八公山取回‘傳世古’。”淮南王最後一句意在試探,眼裏露出打量的光芒,但使君並未察覺,因著被勾起了傷心事,眼眸裏頓時暗淡無光。淮南王看在眼裏,心中不禁暗喜,照使君這反應,他們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這時,劉陵從後面繞過來,一副匆忙的樣子,遠遠地就喊道:“父王,少年幫的人來了……”
淮南王急忙向劉陵遞了個眼色,示意劉陵不要亂説話。劉陵頓了一下,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使君,裝作才看到使君的模樣,大驚失色地用手捂住嘴。
“怎麼這麼沒規矩?沒看見父王在招待客人嗎?有什麼事情過來説吧。”淮南王佯裝訓斥劉陵,將她喚到身邊,又扭頭對使君抱歉地説了一句,“少俠且稍等片刻。”
使君方才聽到“少年幫”三個字,渾身一震,卻又不見劉陵繼續説下去。可他不敢多問,只是笑了笑。不過使君內心,卻遠遠沒有表面上那麼淡定。
劉陵埋著頭疾步走到淮南王身側,在淮南王耳邊悄聲低語。
使君一面豎著耳朵企圖從他們的交談裏聽到只言片語,一面暗暗揣測:這少年幫跟淮南王府能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劉陵會説少年幫的人來到王府了?看著這父女倆閃躲規避的樣子,使君更加好奇,卻又不能直接發問,心裏好像有貓爪在撓一般。
在長安的時候,使君遠遠地看到了多年不見的郭解,也知道郭解帶領少年幫眾為救父親而遭到朝廷圍剿,郭解被打入大牢。雖不知結果如何,可使君心裏清楚,少年幫與朝廷作對多年,此次必定不會輕易放過郭解。否則,也就不會有幾年前那一場在少年幫總舵經歷的劫難了。他甚至還清晰記得猴子叔臨死之前,拼命將他推開的模樣……
使君收住散漫的思緒,將精力集中在眼下。在這王府裏冷不丁聽到劉陵提起少年幫,使君的確有敏感的理由。不管怎麼説,在使君眼裏,淮南王仍是皇帝的臣子,而少年幫則是朝廷欲剷除的對象,理應是淮南王與少年幫水火不容才對。那麼,方才劉陵説少年幫的人來到王府,意味著什麼呢?
淮南王和劉陵密談結束,就見淮南王站起身來,一副要離開的架勢。果然,他對使君,面不改色地説道:“俠士一路勞頓,這兩天你先在王府住下來,等本王取回‘傳世古’,一定儘快通知你。眼下本王有要事處理,多有怠慢,還望俠士海涵。”
“不敢,不敢,王爺儘管忙您的。”使君連忙答覆,躬身將淮南王送走了。
見淮南王對待自己謙遜仁義,使君怎麼也無法將他與謀反聯繫在一起。可是他知道自己涉世未深,就算被人的外表所蒙蔽也不足為奇,或許淮南王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此時,聯想到劉陵説漏嘴的話,他在腦海裏仔細回味著,剛才淮南王離開時的言行舉止,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如果他們是要去對付少年幫,不應該表現得這麼平靜才對啊!還是説,淮南王的演技太好,自己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公子,請跟我這邊來吧。我去安排一下,你先住下來。”劉陵的話將使君拉回現實。
使君一個人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他想去看望悠然,但眼下又突然聽到了少年幫的消息。經過反覆考慮,他還是按捺不住,決定去找淮南王一探究竟。畢竟是與少年幫有關的事情,使君不可能置若罔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真相,如果淮南王真要對少年幫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他該怎麼辦?使君在心裏不斷思量,也沒頭緒。
一面是少年幫,一面是師祖爺爺……
淮南王徑直走向書房,而少年幫的馬駿良早已帶著一名手下等候在書房裏。
“馬副幫主,久等了。”淮南王進門打招呼,馬駿良也絲毫不敢怠慢,向淮南王拱手還禮,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不等淮南王再開口,馬駿良就急不可耐道:“王爺,想必您已經知道我們幫主的情況。他為了救英大哥,中了朝廷的埋伏,命在旦夕,少年幫剩下的兄弟亂作一團,在下也實在無法了,只好來請王爺替我們想想辦法,救救我們幫主吧!”
“是啊,王爺,救救我們幫主吧!小的給您跪下了!”另一手下説著,就真在淮南王跟前跪下來。
淮南王連忙將人扶起來,道:“兩位這是做什麼!本王與郭幫主多年交情,即便你們不説,本王也不會見死不救。不瞞二位,這件事乃是皇上佈下的局,要讓郭幫主脫險著實棘手。”
“王爺……”
淮南王擺了擺手,表示他們先聽他把話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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