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亞運會|歷史首創!杭州亞運會花器中的宋韻風雅
“鮮花可能會慢慢凋零,但花器能夠成為永久的紀念。每個運動員將它帶回自己的家鄉,其實也是國家之間的一種文化交流。”
走進杭州亞運會吉祥物及花器設計者、中國美術學院專業基礎教學部教師張文的工作室,墻面、地面、桌面上擺著造型各異的吉祥物及其周邊産品,琳瑯滿目。與吉祥物“宸宸”“琮琮”“蓮蓮”相關的各類設計稿同樣貼滿了墻面,為工作室打造出一面獨一無二的背景墻。
墻面正中央,展示的正是杭州亞運會頒獎花束“碩果纍纍”。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在歷屆亞運會頒獎物資中首次亮相的花器。頒獎花束為何加入花器?外形靈感來自何物?吉祥物又以何種姿態呈于花器之上?設計者張文娓娓道來。
以花觚之形意彰顯宋韻極簡美學
花器整體造型靈感來自南宋時期的官窯花觚,瓶口起伏的水紋取自浙江山水詩意的韻律之美。花觚在戰國時期是一種用於慶祝勝利的禮器與酒器,宋代演化為裝飾性的瓷器,多用於插花。
“宋代的藝術成就極大程度體現在瓷器中,且花觚通體的質感表現出宋代重要的美學理念之一——大道至簡。而這種理念跟現代設計的極簡審美是非常一致的,這也是我們的設計初衷。”張文説。
此外,花器在設計上利用了人體工學的相關原理,通過收集各種數據,比如運動員的手掌尺寸、手握的感受等等,讓花器更輕便、實用,給運動員們更舒適的體驗。
張文順手拿起桌上的花器成品為記者模擬了幾種拿法,雖然花器的硬度很高,但無論是手握、懷抱還是用腋下夾住都不會感到吃力或不適。“花器拿在手裏的時候,會剛好露出三個吉祥物;觚身做了三個棱,其實是模擬了花觚的耳,手握時還可以起到防滑的作用。”
在宋畫與生活中找尋最純粹的喜悅
在這面背景墻上,記者看到了一版版花器設計稿,三隻吉祥物在花器上的位置、大小和姿態都有所區別。
“吉祥物在花器上的造型我們做過很多版本調整,此前我們根據比賽項目完成了‘三小只’的61項運動造型,來展現各項目最佳的運動狀態,而在花器上強調的則是一種對勝利的慶祝和喜悅,最終我們選擇了吉祥物從花觚的觚口奔涌而出、踏浪而來的呈現方式。”張文説。
在吉祥物姿態的選定過程中,宋畫給了設計團隊很多靈感。“像南宋四家李唐、劉松年、馬遠、夏圭的繪畫和北宋畫家蘇漢臣的《百子歡歌圖》對我們吉祥物的設計有很大啟發。《百子歡歌圖》裏面的小朋友有各種各樣的動作、神態和動態,畫面極具感染力,看到那幅圖景便能夠感受到千年前的藝術創作者想表達出的生命力和我們現在是相通的。”
從現實出發,設計團隊還參考了當下小朋友的生活場景,力圖找到最為純粹的喜悅之姿。張文回憶起設計期間經常接女兒上下學時,觀察小朋友放學奔跑出校園的歡快狀態。
“小朋友像放了閘的河水從校園奔跑而出,那是一種雀躍、歡快、純真的感覺,和運動員們在亞運會獲獎的那種喜悅是相似的。”他説。
花器承載的意義大於設計本身
花器由有著1400餘年歷史的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東陽木雕製作而成,設計團隊通過與非遺傳承人的溝通,對材料特性、雕刻精度等進行反覆調試,才使得花器呈現出最理想的狀態。
“幾千個花器擺在一起,現場是非常震撼的。”在經歷了近半年、十余個版本的修改後,通過對尺寸、比例、舒適度等細節反覆打磨,花器終於在杭州亞運會倒計時一個月之際展露了它的真容。張文不久前到東陽參觀了製作現場,亞運會所需的七千余件花器已全部製作完成。
在張文看來,設計是于細微處去尋找變化,而當花器的設計和東陽木雕工藝相融合,其意義遠大於設計本身,他希望一件件飽含宋韻之美的亞運會花器能夠讓更多國家和地區的人了解和感受到浙江文化、中國文化。
“花器不光是一件紀念品,它也可以是一種文化交流和審美溝通,希望全亞洲的運動員都能夠體會到我們的用心。”他説。(記者胡佳麗、邱世傑、徐中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