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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來用詩歌與歷史穿越千年“回到大唐”

2019年04月29日 08:20:00來源:華西都市報

  走貴陽,講杜甫

  阿來用詩歌與歷史穿越千年“回到大唐”

  西元795年,古道西風殘照之中,詩人杜甫從甘肅同谷縣出發,顛沛流離,歷經坎坷,最終抵達成都。他渴望找到躲避風雨的安身之所。抵達成都之時,是冬天。第二年春天,他開始建草堂。阿來説,在此之前,杜甫其實有更遠大的理想,他曾寫詩言:“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但這個夢,在戰亂之中,在他被貶為華州參軍、並最終棄官而去時徹底放棄了。理想不斷被簡化,直到變成一座再具體不過的草堂。

  杜甫其人其詩,也成為千年不朽的文化琥珀,凝結著巨大的精神營養和資訊。

  4月27日上午,阿來由川入黔,走進貴陽孔學堂,做客傳統文化公益講座,主講詩聖杜甫。以杜甫的詩歌作品為線索,阿來講述杜甫的命運歷程,闡發杜甫與成都、與其所處時代的關係,並勾勒其特別的人格魅力,以及其儒家為本的思想特質、人生境界。

  阿來談杜甫,但同時又不只是談杜甫。他以杜甫為主線索,延伸到歷史深處,在不同的知識點上橫向鋪展。對於杜甫在不同人生境遇中寫的詩,阿來娓娓道來。涉及到唐代歷史、古典詩歌的種種掌故,他也信手拈來。整臺演講,帶領現場的貴陽讀者猶如穿越千年歲月,回到唐朝。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此次有幸受邀與阿來一起走進貴陽,全程見證了阿來此次文化公益演講之旅。

  為何最愛杜甫?

  欣賞“剛健的現實主義精神”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背郭堂成蔭白茅,緣江路熟俯青郊。榿林礙日吟風葉,籠竹和煙滴露梢。”在現場,阿來帶領著讀者讀杜詩,讀完他感慨:“杜甫的詩作裏,我們能發現他對自然、身邊的環境所進行的細緻觀察。杜甫到了成都以後,就開始觀察成都的自然環境和人文歷史。他寫武侯祠,緬懷諸葛亮,寫得慷慨深沉。今天我們很多人到武侯祠,往往是走馬觀花。我們現在很多人擁有的知識,都是大而無當、言之無物的。對事物的聯繫,並不關心。”

  阿來又説,杜甫在成都,得到了周圍人的接濟,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寫出了千古流傳的詩句。“杜甫的生命歷程給了我們這樣的啟示:一個人,感受到世界的美善,然後發展自己對真善美的追求,最終也激勵他人。”

  多年來,阿來讀杜甫、賞杜甫、愛杜甫,從杜詩中獲得了豐富的精神養分,簡直稱得上是杜甫的“迷弟”。在到貴陽孔學堂演講前,阿來透露,自己之前認真考慮過講哪位人物,“前段時間在四川,在名人大講堂上已經專門就蘇東坡演講過一場。我想還是講個新的主題,那就講講杜甫吧。”

  作為一位熟讀經典的學者型作家,阿來對中國諸多經典文化人物都非常熟悉和熱愛。但在眾多文化星辰之中,阿來對杜甫及杜詩的情感,是尤為特別的。“如果非要我説,哪一個歷史文化人物在我心中的位置更重一些,我的選擇很可能就是——杜甫。”那麼,到底杜甫那些特質,讓阿來如此看重?“就是其人其文傳達出來的,剛健的現實主義精神。”

  談對儒家的堅守

  “杜甫的人生,沒有攻守的策略”

  這種剛健的現實主義精神,跟杜甫對儒家思想的堅定追求分不開。談及此,阿來引述了杜甫、李白、高適三人的友誼故事,“這三位詩人曾一起壯遊。他們的旅行不像今天很多人外出旅遊,是為了吃喝玩樂,而是增長見識的人生歷練。後來,這三人的人生境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高適成了高官,李白成了罪犯,杜甫無家可歸。”阿來感慨道:“這三位詩人,雖然境遇懸殊,但友誼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傷害。對比今天的很多人,是達不到這個境界的。在我的理解中,貧而不墜青雲之志,貧賤之時依然能保持住自己的志氣,這才是真正的儒家。”對比其他文人的精神背景往往儒釋道並存,杜甫對儒家的堅守,讓阿來格外敬佩,“杜甫的人生,沒有攻守的策略。他更純粹。”

  阿來此次入黔演講的場所——貴陽孔學堂,座落在貴陽市南郊,國家級濕地公園花溪十里河灘,是貴州省一座高端文化學術交流平臺和傳習研修基地。據工作人員介紹,阿來此次講座也是孔學堂邀請名家講座的第690場。記者在現場看到,雖然是週末,但此次講座全場爆滿。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記者張傑攝影劉陳平李佳雨貴陽報道

  阿來:

  表達“故鄉”,要避免陳詞濫調、虛偽矯情

  走貴陽,除了講杜甫,還要談故鄉。4月27日下午,阿來從孔學堂出發,來到貴陽知名的實體書店“二十四書香”,受邀做了一場名為《靈魂沒有翅膀也可以啊去到任何地方》的演講。

  在這場演講中,阿來以自己的文學創作為線索,詳細闡述了他對“故鄉”這個概念的真實看法。他在一開場就尖銳地指出,“在我們的語言系統中,有一些詞彙顯得比較氾濫而空洞:鄉愁、懷念故鄉。聽到這些,坦白地説,我是持懷疑態度的。我不是懷疑熱愛家鄉,而是發現一些人,對自己的故鄉認知和表達不夠真實。我想説,不管是在文學上和生活上,對待故鄉這個概念,要儘量避免陳詞濫調,態度要真實,不要虛偽矯情。”

  阿來提到,很多人往往對事物的認識,只停留在大概念、口號的層面,卻對具體的一條街、自己腳下的土地,缺乏足夠的好奇心。“我20多歲開始寫作,就一直想弄明白,我的故鄉到底跟世界的關係是怎樣的。它到底跟別處有何不同。我想弄明白很多事物之間的聯繫,而不是故意渲染神秘。在我看來,文學應該是建立個人與世界的聯繫,我就去尋找這個聯繫。”

  阿來即將出版單行本的長篇小説《雲中記》,是以發生在他家鄉的一場大地震為背景的故事。阿來説,“我的寫作,其實是一直圍繞著我的故鄉。我一直從各個方面去表現我的故鄉。到今天為止,我很多作品,都是在圍繞以故鄉為核心的一組詞彙進行。那麼你説,我愛不愛我的故鄉?”

  “愛是複雜的,愛裏面可能也有怒其不爭的情感。故鄉的概念,也是從最小的家出發,由小到大,逐漸長大,成為更有意義的故鄉。”阿來坦言,自己的故鄉概念是不斷擴大的,“如果説,過去我的故鄉是一個村,現在我的故鄉,比我出生地大得多了。在我的心裏,我的故鄉範圍之大,差不多覆蓋整個青藏高原的東部。”

  華西都市報-封面新聞

  記者張傑攝影劉陳平李佳雨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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