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華:理科生女作家的性格底色是什麼
作為多部言情爆款IP的創作者,桐華此前基本只以郵件形式接受媒體採訪——過低的曝光度,導致她網上流傳的個人照還定格在好幾年前。
面訪,顯然不是桐華習慣的方式。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桐華的表達很隨性,説high了會手舞足蹈,“少女心”爆棚。
影視製作人,是如今桐華的另一個重要身份,她策劃、監製了《放棄我,抓緊我》《煮婦神探》等熱播劇。每年桐華都過著“三城生活”——常住香港,處理出版事務會來北京,處理影視工作則奔赴杭州。
身為影視從業者,桐華卻不太願意改編自己的小説寧願為了影視而100%新寫一個劇本。“我對做電視劇沒有糾結,但對改編自己的作品是有糾結的,寫小説特別耗心神,是把自己全部放到了這個故事裏,情感釋放得蠻乾淨的。而電視劇和小説截然不同,如是改編自己的作品,你必須把自己的東西打碎重塑,這很痛苦。”
這個在言情小説圈以淒美文筆圈粉的“大神”,過去10多年間創作了《步步驚心》《大漠謠》《雲中歌》《最美的時光》《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曾許諾》等多部暢銷小説,之後一直深受影視改編市場的青睞。
除了擅長創造言情IP,桐華還自帶學霸標簽。她畢業于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是個標準的理科生。
桐華回憶大學過得挺“佛係”:喜歡睡覺,熱衷宅在宿舍看小説;沉迷于看北大5塊錢兩場的投影儀電影,幾乎一週5天都泡在那裏……
大學時代的桐華,“像看天外來客一般”圍觀北大中文系的詩會;考試前努力振作,把自己從每天睡覺看小説看電影的狀態中拽出來,畢竟不能挂科。“北大有很多學霸,我應該是北大學霸裏面的學渣”。
至於寫作嘛,除了寫日記就沒怎麼練過筆。桐華説,昔日同學對於她後來寫書成名的評價很“毒舌”:“你整天窩在宿舍裏看小説,終於把它轉化為生産力了。”
桐華畢業後從事金融工作,下了班和同事開心地去吃街邊的麻辣燙,靜下心來時,卻每每為自己未來軌跡的未知而感到惆悵、迷茫。
創作小説的開端,則完全是誤打誤撞。桐華坦言,從《步步驚心》下筆的那一刻,寫作徹底改變了她的生活。
“我下筆的那一刻其實是玩兒,今天實在是太無聊了,這屋子裏空蕩蕩,一點聲音都沒有,得給自個兒找個事做,那就寫個東西吧。”《步步驚心》是桐華創作的小説中花時間最短的,“沒有去思考過,感覺還不太懂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是在一種完全懵懵懂懂的狀態中,憑著本能的驅動把它完成了。”
桐華説,寫《步步驚心》像打了雞血一樣,“交稿的那一瞬間,你感覺雞血被抽掉了,很累”。2005年萬聖節前夜,桐華在美國完成《步步驚心》的最後修訂。她形容走路的狀態是飄的,“精氣神全部被掏空”。
《步步驚心》是屬於憑本能衝動去寫,但寫《大漠謠》時,桐華發現自己必須得“思考”了。“後來寫《雲中歌》,我甚至有過感覺自己不會寫的時刻。你心裏有很多東西,想了很多故事,但文字好像不聽你使喚,你得思索怎樣用文字把各種各樣的想法表達出來,而且要是一種有序的表達”。
很多人都好奇,擅長寫言情小説的女作家,會擁有怎樣的性格底色?
桐華説,朋友挺喜歡找她聊天,比如上大學時,宿舍熄燈了,還有女生站在她床邊不肯離開,一個勁兒要向其傾訴感情問題。“但我認為自己不細膩也不敏感。我只是會在人與人之間互動時候,看到比別人更多的資訊。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整體還是比較平穩和冷靜的”。
冷靜的性格和理科生屬性,帶來的是小説架構中縝密的邏輯,以及工作中的完美主義。“據星相學説,因為我工作的星座落在了處女座。工作中你跟我差一釐米,我都會跟你很較真兒,連書封‘翅膀’圖案上‘點點’的位置和大小,我都有要求”。
桐華笑言,編輯跟她合作出書時會很“痛苦”。
桐華的近作《散落星河的記憶》,是她首部科幻題材言情小説,架構宏大,將前沿基因問題與古老的“我是誰”問題放在一起。而這部科幻言情的寫作契機也尤為神奇——桐華看電視萌生的靈感。
桐華偶然看到兩個節目,一個是講如何通過基因實驗,減少某海島上咬人蚊子的數量;一個是“基因考古”,用DNA鑒定曹操家族後人。“好好玩!好神奇!”桐華非常認真詳細地和記者講完節目內容,然後兩眼放光,拉長音調感嘆了一聲:“哇……”
“我想,用基因的方法去講述情感的故事,好像也很有意思。”電視節目不小心揭開了這位理科生興趣的“封印”,因而有了《散落星河的記憶》。
除了寫作,之後把影視製作人納入自己的人生軌道,也出於偶然。
“正好我的合作夥伴那時候説,你對影視劇感興趣嗎?我説挺感興趣的。她説你要不然幫我們策劃一個電視劇——就這麼簡單地開始了。”彼時桐華沒有想太多,就是覺得新鮮、好奇。
“這兩個身份內在是相通的,畢竟都是故事的創作,不同的是承載形式。寫小説是你一個人,但影視創作是一個集體項目。在這個過程中,首先你要跟編劇碰撞,進展到製作階段也需要交流。把每個環節努力做到最好,去期待最後化學反應出來的效果。”
回頭看,桐華認為電視劇《步步驚心》算是非常有誠意的用心之作。“劉詩詩跟我説,她拍完《步步驚心》有半年是走不出這個角色的——那就證明她在拍的時候是‘進去’的,有化學反應,會影響到周圍所有的東西,讓這個作品向一個很好的方向發展”。
中國青年報·中青線上記者 沈傑群 實習生 余冰玥 來源:中國青年報
2019年04月16日 08 版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