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源:“我”雖謝幕 但中樂的春天剛剛開始
中新網重慶1月14日電 題:黃安源:“我”雖謝幕但中樂的春天剛剛開始
作者 陳茂霖
“我年紀大了,應該把舞臺演出機會更多的讓給後來人。”14日,香港中樂團原團長黃安源回憶上月他在老家重慶舉辦的《“故鄉情緣”——重慶交響樂團與黃安源父子二胡音樂會》時説:“可能這次重慶音樂會之後,我就不再舉辦獨奏會,應該離開舞臺了。”
音樂人生源自於兩次別離
“一九五八年的一個秋夜,重慶火車站內,一列即將開往北京的列車在淡淡月光的映照下平添幾分滄涼。車窗內一個十來歲男孩正興奮地與站臺上的家人話別,汽笛一聲長鳴,帶動車輪轉動的剎那,男孩看到月光下母親臉上泉涌縱橫的眼淚,突然意識到離別的恐懼,在撕人心肺的汽笛聲中,男孩‘哇’的一聲,放聲痛哭起來……。”
黃安源談到第一次離家場景時,翻出這段2001年他為香港胡琴節寫的文字,就是那個秋天,一個叫黃安源的13歲重慶小男孩,帶著家人的榮耀和希望孤身赴京,在中國音樂學院附中開啟了他的音樂人生。
“當時我是插班生,全班也只有我一個學民樂的。”黃安源告訴記者,他的基礎與天分在同班同學中並不算好,當時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胡琴,還有那股“笨鳥先飛”的勁頭。
靠著不斷苦練磨出的技藝底子,黃安源考上了中國音樂學院,並先後師從聶靖宇、藍玉崧等名師;畢業後,黃安源又先後進入北京中國京劇團和中國鐵路文工團,演奏足跡遍及祖國的大江南北。
時間到1977年7月,感覺音樂生涯遇到瓶頸的黃安源用一條扁擔挑著全部家當走過羅湖橋,帶著家人前往香港,希望新的環境能給生活帶來一些改變。“我在香港無親無友,不多的行李裏面有一把二胡和一把小提琴,當時想著如果香港沒人聽二胡還可以想辦法去夜總會給人拉小提琴謀生,實在不行就去工地做地盤工(建築工)。”黃安源説:“只是沒想到過去後不久,我的音樂人生迎來了新機遇。”
中樂之花綻放在東方之珠
黃安源到達香港的時候,恰逢職業化的香港中樂團剛剛成立,正廣邀天下英才,得到消息的黃安源立即前往報名。
“我進考場的時候看到大會堂七樓演講廳坐得很滿,考完後才得知原來都是來看熱鬧的,因為當時有人通知説下班後有一位冒充中央音樂學院的人來考試,想看熱鬧可以去。”黃安源笑著説:“不過還好,我現場的表現沒有給中央音樂學院丟臉。”
上世紀70年代後期,香港正臨經濟騰飛,“東方之珠”在世界舞臺愈加璀璨;神州大地的改革開放亦如開門見山,清風徐來。當時已然在香港站穩腳跟的黃安源發現他的音樂人生與祖國發展産生了某種神奇共鳴,中國民族音樂也隨著這種神奇共鳴盛開在東方之珠,為世人熟知。
“當時的香港中樂團憑藉中國風可謂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不僅場場爆滿,經常加場,還能賣出站票。”黃安源告訴記者,不算在香港的演出,這些年他在澳門、臺灣、東南亞、美洲和歐洲的演出就超過了150場。
這些歲月裏,黃安源在大量隨團演出之外,還參與了《天蠶變》等影視作品的錄音工作,並與汪明荃、梅艷芳等明星在《萬水千山總是情》、《胭脂扣》等作品中合作,而他與音樂才子黃霑在電影《倩女幽魂》有了音樂上的合作之後也成為朋友,兩人君子之交也被傳為一時佳話。
“中國民族音樂能有現在局面,除了自身魅力之外,我們中華民族整體實力的增強也是重要原因。”黃安源説:“我是做音樂的,對外面情況了解不是太多,但也能明顯感覺到改革開放後中國的影響力越來越大,願意關注中國文化和中國民族音樂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雖謝幕但春天剛剛開始
如今74歲的黃安源將在老家重慶順利舉辦的“故鄉情緣”音樂會當作了自己舞臺生涯的謝幕演出,然後準備換一種身份繼續自己的音樂人生。
“重慶的這場音樂會是我在大陸的第一場獨奏演出,也應該會是最後一場。”黃安源告訴記者,“故鄉情緣”音樂會之後他受聘成為了西南大學的客座教授,想把精力多一些放在培養新人上,另外他在中國音樂學院附中建立的“黃安源助學金”也運營不少年了,現在想多花些心思。
“我的舞臺生涯雖然謝幕,但中國民族音樂的春天才剛剛開始。”黃安源説:“就拿胡琴演奏來説,大陸的水準一直是有,但在80年代整個東南亞香港中樂團可謂一枝獨秀,現在除了大陸和香港,臺灣、新加坡等地都有了高水準的中樂團。”
“還有就是中國元素在這幾十年中也不斷以不同的形式出現在不同的音樂文化作品中,被不同年齡階段的人群所喜歡,這種情況相信隨著我們國家民族的強大,中國民族音樂也會出更多的好作品,然後得到更多人的認可和喜歡。”黃安源説。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