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概念”遍地開花 這個音樂節很自信
原標題:“中國概念”遍地開花,這個音樂節很自信
上週五,一場中國韻味十足的琵琶、大提琴與管弦樂隊協奏曲《逍遙遊》在保利劇院上演,華裔大提琴大師馬友友及中國琵琶演奏家吳蠻,演繹了這部由紐約愛樂樂團、杭州愛樂樂團與北京國際音樂節聯合委約的作品,併為為期14天的第21屆北京國際音樂節收官。
從開幕演出《霸王別姬》到《趙氏孤兒》再到閉幕式的《逍遙遊》,本屆音樂節的舞臺上,“中國概念”遍地開花。除了重新講述中國故事,音樂節還通過《奧菲歐》等原創劇目,將年輕一代中國藝術家心中的“中國概念”呈現出來,顯現出他們更充沛的自信:不只是講述古老的中國故事才是“中國概念”,以中國的視角重寫西方作品,同樣是中國發出的聲音。
變化
登臺劇目鐫刻“中國”烙印
本屆北京國際音樂節上演了21場演出,細心的觀眾會發現,與以往音樂節側重展現西方經典作品、主打名家大師相比,今年的音樂節帶有明顯的“中國”烙印,在劇目方面表現得最為突出。
往年的音樂節都以傳統的音樂會開幕,今年搖身一變改為一部“新國劇”,華人導演陳士爭改編自同名京劇的《霸王別姬》,為戲曲套上了歌劇的結構和音樂。與《霸王別姬》上演僅隔一天,陳士爭的另一部作品《趙氏孤兒》登臺。這部作品由外國藝術家用英文演唱,臺詞也有莎士比亞戲劇的風範,舞臺設計得簡潔寫意,表演者舉手投足間的戲曲身段讓觀眾感受到濃濃的中國元素。
幾年前,陳士爭執導的初版《霸王別姬》曾引發爭議。今年,北京國際音樂節藝術總監鄒爽卻大膽地把陳士爭從國外請回來,還推動了《趙氏孤兒》的亞洲首演。“‘中國概念’現在已經從‘中國製造’變成了‘中國創造’,陳士爭對劇目的探索有獨到的視角,北京國際音樂節會把舞臺留給優秀的藝術家,我們也對今天的觀眾有信心。”鄒爽説道。
其實,自2002年北京國際音樂節首次提出“中國概念”,多年來始終有中國元素的作品上演,“中國概念”也進行了更新換代。“除了經典的傳統歌劇,還有很多優秀劇目值得我們去了解,中國文化市場不能拘泥于炒冷飯。除了獨立引進、聯合委約歌劇,我們更要支援、鼓勵中國歌劇創作。”北京國際音樂節藝術委員會主席余隆表示。
推進
以中國思維詮釋西方經典
“中國概念”不一定意味著上演傳統的中國故事,年輕一代藝術家有更大的“野心”。本屆音樂節中最新銳的浸沒式原創歌劇《奧菲歐》,就在鄒爽和中國青年作曲家王斐南的重新演繹下,把“中國概念”推進了一步。
喜愛古典音樂的人都知道,作曲家蒙特威爾第的歌劇《奧菲歐》是西方音樂史上的第一部歌劇。鄒爽卻沒有照搬原著的情節,只是借用了奧菲歐去冥府尋找死去妻子的核心橋段。王斐南的音樂創作更加讓人意想不到,她保留了蒙特威爾第的少部分音樂主題,剩下的唱段與音樂全部原創,巴洛克、原始主義、流行、搖滾等風格不一而足,彰顯了當代人廣泛的包容心。
“我們這代人再做創作,題材和風格上不一定有限制,國外藝術家在重寫自己的經典,我們為什麼不能?”在鄒爽看來,中國藝術家和西方人拼基本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新一代中國人需要擁抱新的思維,“文化的無界,是屬於我們這一代人的民族自信。我們為《奧菲歐》注入了中國思維,這就是我們的《奧菲歐》,是中國向世界發出的聲音。”
更奇妙的是,《奧菲歐》也把世界上最新潮的浸沒式體驗感帶到了“中國概念”之中。歌劇在三里屯北區紅館上演,門外是燈火輝煌的商業區,走進紅館就像到了一個婚禮現場。從奧菲歐和新娘歐律狄刻念誓詞、交換戒指,到新娘意外死亡,再到“警察”詢問、“法醫”蒐證,一切都在觀眾身邊發生。“如何讓年輕人靜下心來聽古典音樂,是我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或許可以不光是聽,觀眾還可以看,可以參與和感受。”鄒爽如是説。
支援
上一輩藝術家鼎力相助
從《霸王別姬》到《趙氏孤兒》再到《奧菲歐》,今年的北京國際音樂節“畫風”大變,以往幾乎每年都有的瓦格納大歌劇沒有上演,大批新鮮的劇目粉墨登場。其實在籌備本屆音樂節時,鄒爽也會猶豫:“應不應該這樣呈現作品?”但她非常高興的是,余隆給予了她全力的支援。
“藝術沒有‘應該’怎樣,藝術要不斷創新才有發展,音樂節的舞臺就是你們的舞臺,大膽去做。”余隆的這番話經常回蕩在鄒爽的腦海中。於是,在鄒爽和王斐南的努力下,音樂節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原創浸沒式歌劇,余隆也代表音樂節藝術委員會,把“年度音樂家”稱號頒發給了王斐南。
在《霸王別姬》中飾演霸王的京劇藝術家楊赤今年快60歲了,但他一收到邀請立馬答應下來。“霸王這個角色我非常喜歡,這是我的師爺和我的老師用畢生精力演繹的角色。”楊赤絲毫不排斥為角色注入新的內涵,他認為過去京劇表現的是霸王的英武之氣,他現在希望表達霸王對虞姬的深情。下個月,楊赤還要去巴黎演出《霸王別姬》,就是傳統京劇的“一桌二椅”版,“我覺得這兩個版本都有自己的藝術價值。”
“音樂節一直在提供前沿的國際視野,如果總是以傳統的套路對待藝術,那要音樂節幹什麼?”説起北京國際音樂節二十年的藝術理念,余隆突然變得深情:“我特別要感謝北京這個城市,它的開放和包容,為藝術孕育了很多可能性,足以讓很多藝術家在這個城市裏工作和奮鬥。”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