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東北方發現新石器至明清不間斷文化層
作者:本報記者 周洪雙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近日對外發佈最新考古成果:在四川德陽廣漢市,三星堆遺址東北方向約8公里處的聯合村,考古人員發現了豐富的新石器、商周、秦漢、魏晉、唐宋和明清時期的遺存,揭露各個時期的灰坑、墓葬、窯址等遺跡數以千計,同時出土了大量的陶器、瓷器、石器等,目前發掘工作仍在進行中。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相關負責人表示,聯合遺址涵蓋了近5000年來連續不間斷的區域發展史,堪稱成都平原通史型遺址,對於揭示區域考古學文化面貌和建立完整的區域考古學文化發展序列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
反映5000年不間斷的區域發展史
聯合遺址距沱江支流鴨子河北岸約1.5公里,是最新發現的與三星堆遺址同處鴨子河流域的5處遺址之一。
這些遺址的發現,源於天府大道北延線的建設施工。2019年5月5日至6月8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對這條連接成都和德陽的道路施工影像範圍進行了系統、細緻的考古調查工作,共計發現5處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遺址、1處漢代遺址、1處宋代遺址、7處漢宋時期墓地以及27處零星遺存點,遺存面積超過11萬平方米。
“5處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遺址與三星堆遺址同處沱江支流鴨子河流域,相互之間應該有著較為密切的聯繫,對於探討古蜀國京畿地區的政治、經濟結構體系具有重要意義。”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相關負責人説,包括聯合遺址在內的這5處遺址,是實施“古蜀文明保護傳承工程”的重要內容,需要重點開展搶救性考古發掘。
2019年10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德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廣漢市文物管理所等考古單位開始對聯合遺址進行搶救性考古發掘,計劃發掘面積7000平方米。截至2020年6月底,已完成發掘面積4500平方米,發現了大量的文物遺跡,涵蓋新石器、商周、秦漢、魏晉、唐宋和明清時期,反映出成都平原近5000年來連續不間斷的區域發展史。
專家認為,此遺址應該是三星堆古城遺址周邊一重要聚落,此發現拉開了對三星堆周邊區域開展研究的序幕。
發現最早的“龍鳳呈祥”圖案
三星堆主體文化因素在聯合遺址最為豐富,其中出土的一隻泥塑陶豬形象呆萌可愛,外形酷似《憤怒的小鳥》中豬的形象,考古人員認為堪稱一絕:“陶豬在三星堆以往的文物發掘中出現過,但這只陶豬十分呆萌。”
一個陰線刻龍鳳紋盤,生動形象,則是這一時期罕見的精品之作。這件陶蓋被發現時已經碎成數塊,當考古人員將它仔細拼接後發現,陶蓋頂部中央,一隻有羽冠的鳥昂首而立;蓋頂的邊緣,清晰可見一條遊龍盤旋在鳥的周圍,嘴裏似乎噴出一道火焰,整體造型動感十足。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專家認為,三星堆祭祀坑出土的很多青銅器上都有鳥的造型,但這只陶盤上的鳥與龍一起出現,因此它代表的應該是鳳鳥。
值得一提的是,龍和鳳這兩種形象,從誕生起很長一段時期內都是獨立出現的,直到商代,才開始出現“龍鳳配”形制的玉器。此次出土的這一陰線刻龍鳳紋盤,應是目前發現最早的有“龍鳳呈祥”圖案的陶器。
也有專家指出,圖案雖有一條長龍般的身軀,但它的背上卻出現了虎形圖案上常見的雙鉤叉,龍頭也並不很典型,而龍口中的長信又是古蜀圖案中常見的虎口的固定圖形,所以這也可能是一條虎,並不是一條龍。“對於古蜀人而言,龍鳳呈祥與虎鳳共舞,帶來的是同樣的吉祥。只是虎對於當時的蜀人而言,也許是更普遍的信仰吧。”中國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員王仁湘説。
揭開都城周邊人們生活狀態
三星堆遺址讓人們對古蜀國都城有了大致了解,然而都城外的人們又是怎樣生活的呢?聯合遺址作為臨近三星堆都城的一個聚落遺址,對揭開古蜀時期都城周邊區域人們的生活狀態,具有重大價值。
聯合遺址發現了豐富的三星堆一期(寶墩文化)遺存,主要以灰坑遺跡為主,夾砂陶佔絕大多數,器形主要有折沿粗繩紋花邊口罐、鏤空圈足豆、高圈足盤、圈足器、泥質斂口罐等,夾砂陶罐口沿壓印繩紋呈花邊口狀是比較典型的風格,器身多飾粗繩紋、平行線劃紋、齒狀附加堆紋、凸棱紋等,與三星堆文化的發展序列緊密銜接。
出土和復原的大量高柄豆、鏤空圈足豆(盤)、小平底罐、器蓋(杯狀、雞冠狀、八字形、寶塔狀)、直口缸、厚唇斂口罐、簋形器、圈足罐、觚形器、瓶狀杯、小底尊形壺、字母口壺、帶耳壺、紡輪等器物,反映出這一時期高柄豆、小平底罐、圈足豆、器蓋等最為盛行。
而時期更早的新石器遺存典型的器物組合為:寬折沿高領鼓腹罐、折沿深腹盆、折沿鼓腹罐、折沿折腹深腹盆、細泥斂口缽、侈口花邊口罐等,均為平底器,不見圈足器。石器有磨制石斧、錛等,也有一定數量的小石器(細石器)。
“遺存包含了早于寶墩文化的元素,陶器以泥質陶為主,夾砂陶也有一定數量,繩紋佔絕大多數,其餘為附加堆紋。”專家指出,無論器類還是陶質、陶色和紋飾風格,都與成都平原的桂圓橋遺址和寶墩文化有較大差異,而與岷江上游以姜維城、營盤山遺址為代表的新石器文化有更大的相似度,這為研究成都平原的歷史文化淵源提供了新的材料。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