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民談《聊齋志異》:短篇小説王者與古代經典絕唱
中新網北京12月22日電 (記者 高凱)“《聊齋志異》是中國文學史上一顆璀璨的明珠,一部在很多方面都被低估的偉大著作。”著名學者陳福民日前在相關活動上表示。
“遄飛逸興,狂固難辭;永托曠懷,癡且不諱。”在《聊齋自志》中,蒲松齡以感興飛動的激情,透露了撰寫《聊齋志異》的心志。正是這種堅毅的心志和堅毅的書寫,才成就了該著在中國文言短篇小説史上的巨大成就。
12月21日,大型文學系列講座“名家講經典”第二十講在十月文學院開講,擔任此次講座的主講嘉賓是中國社科院研究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副會長兼秘書長、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新媒體文學委員會主任、中國作協小説專業委員會委員陳福民。陳福民曾為多屆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評委,著有《閱讀與批評的力量》等。
本次講座,陳福民主要從“中國古代文人獨立書面創作的短篇小説集”“令人難忘的經典人物形象,特別是女性形象”“簡潔、純粹、凝練、精美的文言文”等角度,探討《聊齋志異》的文學價值、審美價值和文學史地位。在陳福民看來,與“四大名著”相比,《聊齋志異》雖不能謂之燦爛奪目,對它的閱讀和研究,也不如前者之廣泛和深入,但它卻是中國文學史上一顆璀璨的明珠,一部在很多方面都被低估的偉大著作。
《聊齋志異》是中國清朝初年的一部文言短篇小説集,全書近五百篇,舉凡鳥獸蟲魚、花妖狐魅、民俗風情、自然災害等域內海外的畸行異事,均在包羅之列。其中,以突破封建禮教、人鬼倫常的自由婚姻愛情故事佔據最大比重。此外,書中大量曲折隱喻時代劫難,諷刺科舉弊端,揭露統治階級之殘酷的篇目,也極具文學價值、社會價值和歷史價值。《聊齋志異》甫一問世,即獲世人追捧,書商翻刻、注家註釋、評家評點不斷,而其風行程度則被譽為“流播海內,幾千家有其書。”
陳福民直言,“《聊齋志異》之所以重要,首先是因為它在短篇小説體裁上是有創造性的,看《世説新語》很多篇章第一特別短,第二人物基本沒有性格,形象立不起來,包括像干寶的《搜神記》只是記錄了一些很奇怪的荒誕不經的事情,也沒有寫創造人物的自覺性,但《聊齋志異》不同,《聊齋志異》創造了無數了不起的人物形象,《聊齋志異》這部書在中國文化史上是短篇小説最經典的作品,它為後來中國現當代短篇小説的創作提供了豐富的源泉,如果我們沒有《聊齋志異》,在文化史上我們是有缺憾的。沒有短篇小説這個體裁。”
蒲松齡,生於明崇禎十三年(1640),卒于清康熙五十四年(1715),山東濟南府淄川縣人。祖上“科甲相繼”的蒲松齡,在長達七十六年的生命中,不僅目睹了清兵攻破濟南城、血洗齊魯大地的人間浩劫,而且經歷了清兵擊潰李自成,建立清王朝的朝代劇變。蒲松齡早年欲以科舉入仕,可惜屢試不第,後只能設帳縉紳之家,以課業為生。時代的更疊、人間的苦難、個人的遭際,遂紛紛涌入筆下。《聊齋志異》的撰寫,蒲松齡從22歲開始,40歲始集結成書,後又經逐年增補,前後歷時40餘年,可謂半生心血傾盡。
陳福民認為,“蒲松齡是一個文化英雄”,他指出,“我想告訴大家,你去讀《聊齋志異》就會知道,文言是非常美的,非常簡潔的,這一點是我特別特別要強調的,你就會發現原來中國古典文言是可以做到這樣簡約、簡潔、乾淨,表達是這樣的準確、精美。像《三言二拍》這樣明朝末年的白話文已經漸漸開始在寫作界和民間開始流行的年代,特別是馮夢龍、淩濛初用文言文和白話文寫作,在這樣的條件下蒲松齡堅持能用中國最經典,最精美,最簡潔乾淨的文言傳達出來他的文化理想,創造出他的文化經典,給我們保留了在我個人看來是中國古典文言經典的範本,非常不容易,在這個意義上説我個人認為蒲松齡是一個文化英雄。”
陳福民指出,《聊齋志異》在女性描寫上的先進性非常值得肯定,“把女性的權利和女性的重要作用提高到很高的高度,蒲松齡早就做到了,《聊齋志異》裏474篇大部分名篇都是寫女性的,非常著名的有《嬰寧》、《青鳳》、《商三官》、《連城》、《小翠》等等,特別特別多。”
作為北京出版集團十月文學院的公益性文學品牌活動,“名家講經典”系列講座自2017年4月開辦以來,以“名家講堂,雅俗共賞”的形式,每期從古今中外的文學經典中精選出一部名作,邀請著名專家學者、作家、文藝家,以淺顯易懂、貼近大眾的語言,細膩解讀作家和作品的藝術成就和精神內涵。(完)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