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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舞蹈表達新時代

2018年01月10日 09:10:00來源:光明日報

  

  【院團故事】

  編者按

  一場場精品演出,徐徐展開波瀾壯闊的歷史長卷,展現出風雲變幻的時代發展。通過它們,我們仿佛聽到一個古老而新生的民族百折不撓堅定前進時驚濤裂岸的回聲。藝術院團在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提供豐富的精神食糧上,肩負著新的時代使命。今天起,本報開設《院團故事》欄目,讓各地具有代表性的藝術院團負責人來講述藝術院團在打造精品、繁榮文藝、傳承創新中的中國故事。

  “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古人這樣形容舞蹈的起源與“功用”,而對於崔巍來説,舞蹈不僅僅只是表達情感的方式,更是美,是體悟,是生命,是傳承,是她的“國計”和“民生”。

  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閉幕式中心執行副總導演,2010“走進世博”啟動儀式總導演,G20杭州峰會文藝晚會《最憶是杭州》主創團隊,杭州歌劇舞劇院院長……當這些響噹噹的頭銜聚集在她身上,崔巍依然堅持,舞,才是根基與本源。

  大地作品,生活是藝術的源泉

  崔巍的“出道”,始於一台《阿姐鼓》。

  “情與景、光與影、歌與舞、心與魂,交織出青春之不滅、生命之永恒。”崔巍創排的《阿姐鼓》,1996年一上演,就驚艷了舞臺,被譽為西藏舞蹈藝術的里程碑。“像一幅長卷,描繪出青藏高原獨特而迷人的風情;如幾首短歌,咏唱出藏族同胞對生活的熱愛與崇敬;似一串小詩,歌頌了西藏人民生生不滅的頑強精神”。從此,“舞蹈詩劇”的概念就開始在舞蹈界盛行。

  舞臺上美麗如詩,而追尋的過程,如赴煉獄。為了探尋西藏文化的精神力量,崔巍與幾位主創人員四進藏區,進入珠峰、阿裏無人區。蒼茫高原上無望的車輪線,終於把藏族文化中對生命輪迴的思考,延展成了舞蹈意義上的審美體驗。

  “對藏族人而言,舞蹈可以讓人生存,可以讓人重生。”崔巍在舞蹈的土壤裏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一塊適合生長的地方,“那是我真正的出發。”

  那一年,崔巍才值而立之年。

  從18歲北京舞蹈學院表演係畢業,分配到杭州歌舞團開始,這位青島姑娘在這座城市一待就是30多年。藝術的感覺在江南充滿水意的空氣裏舒展,崔巍把對這座城市的情感都寄託在了她的作品上。

  2002年,在修繕一新的雷峰塔下,露天實景上演的《雷峰夕照》,是一場融合了器樂、聲樂、舞蹈與舞美的“音樂大典”;2003年杭州楊公堤修建落成,崔巍創排《西湖女神》,在實景舞臺上用絲綢入舞,貫穿起杭州的茶文化和絲綢文化,將西湖演繹得更加嫵媚動人;2012年,現代藝術《墨舞西湖》在浙江美術館展演,這部舞蹈與書法藝術對話的概念作品,表達了藝術家對西湖山水的熱愛和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敬畏,被評論界譽為跨界創作的多元創新,在那一年杭州生活現象評選中,作為唯一的一個藝術類作品獲得“東方文化時尚演繹”年度稱號。

  “藝術的使命就是要把優秀的傳統文化表現出來,傳承下去。再優秀的作品,也抵不過杭州的一方山水,抵不過五千年的中華文明。”崔巍説,“要從生活中汲取藝術營養,在創新中提升藝術的品質。未來我會繼續用藝術作品,來歌頌我們這個美麗的家園。”

  民生舞蹈,人民是藝術的母親

  崔巍還有一個身份,全國人大代表和杭州市政協委員。她清楚地知道,是人民滋養了藝術,給了藝術家創作的靈感和表現的舞臺,因此,要用藝術反哺人民。“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社會主義文藝是人民的文藝,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在深入生活、紮根人民中進行無愧於時代的文藝創造。”崔巍説,“舞臺的光不能只是襯托出日常生活的平淡,藝術不應該發生在遠離人群的地方,應該成為新時代大眾的表達方式。”

  如何讓“大時代”中的“小人物”跳起來?讓那些佈滿艱辛的面孔、那些遠去的鄉村背景,在城市裏有力地跳起來?崔巍認為,鄉村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血緣中,鄉村處境關係每個都市人的現實生存。她通過舞蹈關注民工、關注外鄉人等“新城市居民”的生存狀況,和他們身後寬廣的城鄉背景和社會發展命題。崔巍深入工地、廠礦,深入外來務工者的生活,創作了一部以舞蹈語言展示的先鋒實驗舞劇《與外鄉人跳舞》,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舞蹈。50名農民工、60名在杭州工作的外鄉人、40名杭州歌舞團的專業舞蹈演員,在腳手架林立、打樁機轟鳴的工地一起跳舞,在場的近3000名觀眾幾度落淚。

  “外鄉人不僅需要生存,還需要文化。”崔巍説,“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廣泛,對美、對藝術的需求也越來越強烈。在當下,與外鄉人跳舞,就是與時代、與現實跳舞。”

  如何讓鄉愁跳起來?讓這座城市的溫暖情愫和人文關懷一路跳躍到返鄉人的故鄉?崔巍創意策劃了《溫暖回家路》的“快閃”活動,藝術家亮相杭州市九堡客運中心、蕭山機場、杭州地鐵等地,用歌聲與微笑將祝福送給每位回家的人。步履匆匆的行人為此駐足,心事重重的旅客開始微笑,由室內到室外,由方寸舞臺到四通八達的通道,從一千個觀眾到一萬個行人。街道成為舞臺,私語融入大眾。“原來舞臺還有這麼大的社會作用。”一位親歷了這兩場“藝術實驗”的觀眾這樣表述,“藝術家對社會的思考,在藝術空間裏跳了起來。”

  舞臺的外延和社會等同。“從某種角度講,舞蹈在今天有被邊緣化的趨勢,我覺得這多少因為它們對生活的遠離,對當代人情緒的疏遠,‘一起跳舞’這個創意中,有化解這個癥結的東西,更主要的是它可以讓舞蹈成為呈現當下人們思想、情緒共鳴的載體。”崔巍説,“對於起舞的本源,我們淡忘它有些時間了。”

  家國敘事,藝術可以為國效力

  從探索舞蹈與自然風景的關係,到探索舞蹈與民生的關係,崔巍的開放性越來越明顯,她的舞蹈實驗性也越來越活躍。她的包容與吸納,將她的舞蹈作品引向更開闊的世界。

  崔巍一直記得備戰奧運開閉幕式的時候,挂在墻上的“祖國利益高於一切”的標語。在這幅標語下,她和其他主創團隊,見證了“鳥巢”從滿目泥漿到驚艷世界。“40多億觀眾通過開幕式看到了中國的風貌,我發現了文化的力量,藝術原來可以為國效力。”崔巍説:“我希望用我們的歌舞為國家作貢獻,讓世界人民看到中國的古老文明和現代活力。”

  作為藝術家,她醉心於探索能夠表達舞蹈詩意本質的新樣式;作為院團管理者,她喚醒沉睡的劇院,喚醒匆忙的行人,喚醒舞蹈和其他藝術的聯繫;作為全國人大代表,她敏銳地關注著這個時代與世界的變遷。諸多身份中,崔巍最喜歡把自己定義為文化的傳播者。

  這諸多的身份與經歷,最後匯聚到了“大運河”上。“作為一名文藝工作者,在創作的生命中遇到了大運河,是一份責任,對歷史對文化的責任。”崔巍説。

  崔巍創排《遇見大運河》用了整整三年。她帶領團隊拜訪研究運河的歷史學者,坐上運河裏的船和船民嘮家常,聽沿岸的各種戲曲,快板、越劇、評彈,看各地不同形式的運河文化,繪畫、刺繡、雕塑、博物館。

  舞蹈必須既提煉出精神,又讓觀眾看得懂。這條人工開鑿出來的長河,曾在近800年的時間裏,連接並推動了中國經濟、政治與文化的發展,在歷史的堤岸邊留下厚重的積澱與鮮活閃亮的人文精神,值得我們世代珍惜。這部戲要表達全國人民保護運河的共同心願和行動,要讓世界讀懂這條河。現在,崔巍用舞蹈劇場的形式完成了這部劇,從2014年首演至今,已走過京杭大運河沿線6省2市,以及法國米迪運河、德國基爾運河、埃及蘇伊士運河、希臘科林斯運河等地,巡演129場,吸引15萬名中外觀眾。未來,將繼續走進巴拿馬運河、伊利運河、莫斯科運河、約塔運河等世界運河。

  “人類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創造和發展了多姿多彩的文明,構建了波瀾壯闊的文明圖譜,書寫了激蕩人心的文明華章。如今,我們要用舞蹈這一人類共同的語言,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更好構築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崔巍説。

  (本報記者 俞海萍 陸健)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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