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山的小説被搬上銀幕 鄭大聖請農村戲班子拍《村戲》
主要演員來自一個農村戲班子、全片都是河北井陘方言、故事背景設置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農村……這部沒有任何時下熱門元素的電影《村戲》,卻因極富表現力的視聽語言和天然精湛的表演,獲得金雞獎、金馬獎等多個大獎提名,被許多影迷譽為“今年最期待的華語電影”。該片即將通過眾籌觀影的方式,在全國開展“百城點映”。
三年前,該片導演鄭大聖讀到河北作家賈大山的“夢莊記事”系列小説,立刻被書中對人性的體察、行文的幽默所打動,“隔幾天又想回去翻翻”。因為久久不能忘懷,他便起了改編成電影的念頭。該片最終呈現出來的劇情,根據賈大山的《村戲》《花生》《老路》等短篇小説改編而成。故事發生在“聯産承包責任制”的前夕,一個北方村莊的村民們為春節排演一齣村戲,排戲過程中,逐漸牽扯出村裏最好的“九畝半”地承包給誰、要不要把村裏的“瘋子”送進精神病院等問題。
鄭大聖出身電影世家,外祖父是戲劇家黃佐臨,母親是第四代導演黃蜀芹,家學淵源深厚。他此前多拍攝電視電影,題材以歷史人文為主,比如《王勃之死》《古玩》《阿桃》等,投資均不超過150萬元。《村戲》是他第一次“正常”拍一次電影,“可以循著電影本來的面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該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通過該片,他希望能夠反思歷史、探討集體與個人之間的關係。
片中主要演員都來自一個農村戲班子,在電影中,他們身處本土本鄉,與自己的鄉鄰一起,用自己的方言,用自己平時唱的山西梆子,奉獻了一場人物與場景、故事水乳交融的精彩表演。鄭大聖透露,起用非職業電影演員,是他一開始就有的計劃,“因為我們的演員和明星是不可能來演農民的,尤其是三四十年前的農民。”為找到合適的演員,劇組跑遍了整個河北,最後在井陘找到了這個戲班子。他們平時在太行山公路邊上的各個村子裏巡演,又沒有完全脫離農村生活,農忙或者沒有人約戲時,還得回家幫忙收割。鄭大聖當時預言,這些演員將給他帶來驚喜。
“他們在彼此相熟的環境裏就會很放鬆,又用自己的方言演出,又在自己特別熟悉的環境裏表演,演的人物也是他們生活中常見的。在這種條件下,每個人都可以是很好的演員。”鄭大聖説,一開始為了配合演員,他讓攝影師多準備中長焦鏡頭,把機器架得離演員遠一些,儘量不干擾他們。結果拍攝時發現,這群“戲班子”演員面對鏡頭時沒有任何緊張和不自然,張嘴抬手都是戲,還會相互配合地即興發揮。看到他們這麼好的狀態,鄭大聖徹底放心了,攝影機越來越靠近演員,鏡頭焦距越來越短,為的就是捕捉到演員精準的表演。
《村戲》還大膽採用黑白影像與色彩蒙太奇相結合的方式,電影裏的“當下”是黑白影像,“過去”則是黑白影像中保留紅綠兩色。拍成黑白,也是他一早就想好了的。“故事背景發生在三四十年前,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我覺得黑白的很合適,而且黑白畫面比較單純,沒有那麼多的顏色‘惑亂’眼睛。”此外,另一個現實原因是,北方冬天的山裏色彩單調,“沒有色調是很難看的”。至於黑白色彩裏的紅與綠,通過後期單色抽取技術即可實現,僅僅保留紅和綠,其他景物和人依然是黑白灰。為何保留這兩種顏色,在鄭大聖看來,是因為紅和綠是他對那個年代的視覺記憶。
因為片中出現了“花生地”這樣一個重要場景,劇組甚至花了半年時間種植 “九畝半”的花生。劇組專門請了當地七戶農戶家的大爺幫忙種花生,因為花生對種植技術的要求很高,“特別費勞力,要薅草、施肥”,只有年長一點的才會這些莊稼把式。為了不耽誤拍攝,他們還使用地膜技術讓花生提前成熟,製片人朱斌也因此成了半個花生種植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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