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客,為創新創業尋路

2016年05月20日 09:38:00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貴陽市景

多彩貴州標誌

痛客計劃新聞發佈會現場

  5月29日,首屆“痛客”大賽暨社會共治企業信用痛點主題大賽將在貴陽舉行總決賽,經過3輪篩選之後,闖出來的10位“痛客”分別與2個“創客”組隊,舉行終極一戰。臺下看著他們的,有資本,更有百姓。

  考慮到還有人不了解這一賽事,再次簡單普及一下。我們生活與生産中面臨的需要解決而尚未解決的難題,是一種需求,有一定普遍性的需求就是痛點,把痛點説出來的人是“痛客”。看到痛點之後站出來説“我能解決”,並通過商業計劃書證明自己確實有能力解決的人叫“創客”。“痛客”和“創客”匹配成一個個團隊,出來路演,告訴投資者和專家們,這個投資值得幹,有“錢途”,這就是總決賽的格式。

  從3月份啟動至今,大賽的社會反響積極,因為它符合社會實際。經濟新常態讓人期盼新鮮血液,創新、創業的平民化讓人看到時代機會,而“痛客大賽”把社會價值與經濟價值相結合、把空前的創造力與真實的社會需求對接、把演習式的比賽和實體的平臺相連的機制設計,踏踏實實地回應了時代訴求。

  它的號召力還很大程度來源於其進一步細化了社會分工,“讓無力者有力”,讓每一個人都離創新、創業更近一步。

  而提出這一創造性的想法的,是貴陽,這個曾經被視為創新、創業邊緣地帶的西部城市。

  有很多問題,值得進行邏輯化的思考。

  無痛點,不創新

  貴陽究竟在做一件什麼事?我們從概念説起。

  當前已被廣泛接受的“雙創”——“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歷史地看,它告訴我們這是一個不同的時代。就資源調動能力而言,即一個創業者、創新者必須同時是個多面手,至少五面:

  第一面,要有好點子,能想出好主意;第二面,要有資金,或者能找到資金;第三面,要能看到和把握商機,熟悉並善於運用商業規則;第四面,要諳熟經營管理,有能力理性高效地進行生産組織;第五面,最好有廣泛而深厚的人脈,以及持續的人脈開拓能力。

  一般認為,這是經濟意義上的創新、創業所必備的一個“素質包”。

  你會發現,終其一生,只能積累起“素質包”裏的某幾個要求,依靠合作才有可能成功。而這才是典型意義上的“大眾”、“萬眾”。過去因為交易成本太高,互相找到對方、實現“素質包”的聯合很難,所以人們説,“命裏無時莫強求”。而在“網際網路+”時代,交易成本大降,五個面“碰面”的機會大增,於是乎“野百合也有春天”,“雙創”的時代來臨。

  人們對機會很敏感,當概念提示了時代變化的時候,大眾、萬眾其實已經進入創業和創新的角色。

  在繼續深究“素質包”各環節的基礎上,貴陽市政府提出了“痛客”這一新概念,把人的天賦以及所掌握的資源在社會創新、創業中的作用進一步細化,而且旗幟鮮明地強調“想法”的價值——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

  提出“痛客”概念,就是要讓痛點更有效地與“創新、創業”結合,本身也是通過引導兩創的創新做法。

  讓“創新、創業”看起來越平民化,越不那麼高不可攀,有參與欲的人們才能更自信,更勇於付諸行動。

  痛,就是要“接地氣”

  “痛客”雖然還不是一種社會職業,但它已經具備了某種社會分工的屬性。

  説到社會分工,朗朗上口的是“三次社會大分工”。第一次是畜牧業從農業中分離;第二次是手工業從農業中分離。前面兩次都給商品交換創造了更好的條件,所以第三次就是産生了一個不事生産、專門從事交換的商人階級。在另一個層次上同時發生的,是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分工。

  分工當然是好事,專業、效率,為物質和精神的豐富提供了基礎。

  不過,用歷史眼光看待它,我們會發現一個問題:社會分工的演進,其實是一部分人離生産越來越遠的過程。離得太遠,就會“不接地氣”。

  如果今天的創新、創業“不接地氣”,結果就是滿懷熱情地創造出一些社會不需要的東西來,這就難免失敗。

  創新、創業離不開運氣,但運氣太虛幻,碰運氣的成本太高,難道就沒有一個有效的解決辦法了嗎?

  作為回答,2016年春天,“痛客”粉墨登場。“痛客”,是身處其中的人,切身感覺到痛點的人,有真實需求而且這一需求有廣泛代表性的人。

  大賽收到了2700多個痛點,來看其中的一個。參賽的“痛客”之一、鼎木清源(北京)科技有限公司負責人石木旺提出,電動汽車要解決“無線充電”配套問題,這能讓車主得到大幅解放,也能讓電動汽車更快推廣。在電子設備普及的今天,如果無線充電能夠在電子産品領域全面實現,不亞於從固定電話到無線電話的飛躍。

  這樣有代表性的痛點如能真正獲得商業化解決,創業還會虧掉褲子嗎?

  在過去,普通人“痛”了,呻吟幾聲了事,而今天,則可以要求止痛。按“首屆中國痛客大賽”評委、著名投資人熊曉鴿的話説,“痛”過還要“爽”,不但解決問題,還要解決得讓人很舒服。

  要發掘普遍的痛點,就要方便那些真正“痛”的人説出來,把個人之“痛”公共化。於是貴陽市便設立了一個“痛客平臺”,讓公共化變得簡單,後臺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統計步驟,就知道哪方面的痛點最具普遍性。

  還有一個問題,要站在功利主義的立場上來問:“痛”是“痛”,我憑什麼要説出來?

  沒錯,提交痛點再方便,花的時間再少,但還是有成本,它畢竟不像家裏電路壞了那樣具有迫切性,解決效果那麼立竿見影。

  “痛客平臺”最有意思的一點是,它賦予痛點以經濟價值。它的背後連接著一個産業園區實體——痛客夢工廠,用來把有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的痛點轉化為商業模式。這次大賽是一次演習,優秀的“痛客”們得到的是獎金。

  當社會痛點可以帶來經濟收益,“痛客”的出現,就是社會分工上的一種創造。其創造性在於,它是人類第一次直接用經濟兌現的形式肯定了思想上靈犀一閃的價值。

  痛客夢工廠,創新驅動未來。

  這個“痛客平臺”忙忙碌碌,每天24小時收集痛點,有價值的痛點再進入執行環節,帶動實體鏈條的轉動。未來,在理想狀態下,痛點或將成為社會創新、創業乃至經濟部門的火車頭。

  這事實上已經部分成為現實。

  蔣林毅是一個剛從美國回來的小夥子,貴州大松果科技有限公司的CEO,他認領了大賽發佈的一個痛點——流動務工人員欠薪問題的實時監控和保障——換成大白話説就是,怎樣讓包工頭們沒法拖欠農民工兄弟的工資。

  這個問題麻煩之處在於,第一,包工頭經常不跟農民工簽合同,所以很難證明他為包工頭工作過;第二,即便簽了合同或者有了證明,又會陷入工資數額的扯皮,畢竟技術上無法查證每個農民工幹了多少活。

  蔣林毅是這樣解決問題的:第一步,在工地安裝虹膜識別設備,農民工每次上下班要刷虹膜,相當於“打卡”或按指紋,但比起打卡,它無法作假,比起按指紋,它效率更高;第二步,刷虹膜採集的數據代表著每個農民工的工作量,直接連通一個數據共用平臺,每個農民工都有一個賬戶,隨時可以登錄去查詢自己的工作量;第三步,這一平臺上的數據是包工頭或企業無法更改的,過了期限不發工資,農民工就可以拒絕刷虹膜,這一異常動態出現之後數據平臺馬上會向有關部門報警。

  目前這一方案已經在一些工地上實施,如果將來應用範圍足夠大,蔣林毅的企業就有了商業獲利的空間。

  貴陽官方把它形象地稱為“人在幹、雲在算、天在看”。“數據鐵籠”的試驗如果在貴陽以外的更大範圍以政府採購服務的形式推廣,那麼它同樣可以支撐起一種商業模式。

  在“痛客平臺”幫助下,收集社會民意;在商業化實現機制的幫助下,經濟民意轉化為經濟實體。這是用市場的手段部分實現人們遊刃有餘地安排經濟活動的理想。

  然後我們再深看一個層次,如今“血汗GDP”、“污染GDP”已經引起社會的警覺,人們對商業倫理的呼聲不斷增強,由“痛客”帶出的商業鏈條,初衷就是為了解決社會之“痛”,起點上就有意排除經濟活動的負外部性,是否可以説更有助於中國商業倫理的自然生長呢?

  首屆中國痛客大賽的題中之義之一,就是“社會共治”,這或許才是社會輿論認為痛客大賽“超級讚”的真正原因,人們可以看到,從痛點到商業,這是關鍵性的一步,能否實現,有賴於線下的試驗實體——貴州痛客夢工廠的商業模式。它的負責人陳東説,實事求是,這還在探索當中,在學中乾,在幹中學,“任何一個事情都是螺旋式上升的”。

  陸橋經濟駛入快車道

  提出這樣的想法、舉辦這樣的活動的地方,為什麼是貴陽?

  有人説,“痛客”價值的實現是基於大數據的技術條件,貴陽正好在大數據産業上“先行先試”,有強于其他地方的技術和産業基礎。

  但大數據産業走在前面的,為什麼是貴陽?

  在相當長的時間裏,貴陽和許多西部地區一樣,被貼上了一系列不那麼令人愉快的標簽:地處邊陲、經濟邊緣、人才外流、勞動力輸出、工業底子差、商業基礎薄弱,人文環境比較落後……

  這一刻板印象今日還在,説明人的思維跟不上技術和時代進步的速度。高鐵在把中國“變小”的同時,也部分抹平了地理條件導致的機會落差。現在從廣州到貴陽走陸路只需要4小時,從北京到貴陽坐火車的時間也已削減到原來的1/3。

  以前人們能想到的是,交通的便利化會推動“産業梯度轉移”,在沿海地區生存不下去的産業,就搬到貴陽這樣過去的邊緣地帶去。不過今天看到的事實顯然與推想並不一致,“痛客大賽”本身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流失的智力資源已經向西部回歸。

  開放的貴陽要選擇立足於自己的環境、生態、能源等優勢,走出一條創新發展的新路。一個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就曾被探討,但過去不曾實現的概念,今天又變得越來越熱了——“陸橋經濟”。這是縱觀人類文明史而提出來的一個經濟發展新階段。一開始繁榮的文明都出現于大江大河側畔,這是“江河經濟”;全球化開始以後,國際間的開放成為經濟發展的關鍵要素,因此轉向了“海岸經濟”,沿海國家和地區就佔了便宜;而隨著陸上交通技術的突破,經濟活動更有條件向內陸蔓延,長期分不到一杯羹又使得內陸具有非常廣闊的發展空間,這就來到了“陸橋經濟”時代。

  作為國家戰略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就可以視為“陸橋經濟”的一種現實版本。把視野拉回國內範圍的話,“陸橋經濟”時代,其實就是西部時代。

  當然,過去的實際差距以及外界的刻板印象,在今日對於貴陽也不見得是壞事。正因如此,貴陽自身就成了一個大“痛客”,才有“痛客大賽”這一大痛點的出現。

  在這個意義上講,“痛客”之“痛”,是在新時期裏為創新創業尋路。

編輯:陳文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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